江可漓從楚耀國際的總部大廈出來的時候,精致小巧的臉上毫無生機,沒有絲毫表情,因為她知道,無論多麼深厚的感情,此刻都已經不複存在了。裏麵那個男人,根本不愛她。
走在紐約的馬路上,江可漓第一次感覺到了異國他鄉的寒冷,就好似嚴冬臘月將自己突然扔進早已結冰的湖底。
她怎麼也沒想到,楚熠真的會信了她下毒的這種鬼話,她更沒想到,自己的大度換來的是更周密的陷害,不過,無論如何,她現在解脫了,再也沒有這些虛偽的人在她眼前閑晃,當然,這些人裏,也包括楚熠。
天色漸暗,江可漓已經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了很久,走到手腳冰冷卻不自知。
本以為腦子裏會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卻發現,此刻的自己,腦海一片澄明,全是釋然而後的淡定,並無絲毫雜念。
站在布魯克林大橋的橋頭,江可漓看著漸漸沉落的夕陽,暗淡的雙眸忽的有了神采。
這裏現在已經不屬於她了,沒有留戀,就意味著她該離開了。
半個月後的傍晚
江可漓出現在伊拉克的一個不知名小鎮上。
她這半個月,費盡心思,幾經周折,終於找到了這裏,這個和她曾經夢境中見過的小鎮神似的地方。
就在她第五次夢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她便將夢講給楚熠聽,並威逼他一定要找到這個地方,並帶著她來圓夢。
可現下,來到這的,卻隻有她自己了。
半個月前的那件事還能在眼前清晰出現,隻是,此時的江可漓卻沒有了當時的那一份委屈,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陷害她下毒又能怎樣,她不在乎,再說本就不是她做的,沒必要耿耿於懷。
江可漓從小旅館的床上彈起來,整理了下身上長裙的褶皺,隨便在行李箱裏撿了個厚披肩,便出門走走。
她已經來了快一周了,卻還驚訝與這個小鎮與她之前夢中的相似度。
簡直是百分之一百的還原,連那牆壁上的裂紋和顏色,都還是一模一樣。
這樣古樸的小鎮,寂靜的村莊,卻在寂靜中存在這一份強大的,足以令人吸引沉醉的力量。
江可漓順著路走向街盡頭的小酒館,除了她以外,這家酒館的客人基本上是固定的。並有著自己的規矩。
江可漓第一天來的時候,是連續喝倒了三個人,才在這家酒館的吧台占有一席之地的。
推開酒館的門,江可漓徑直走向吧台的調酒師,示意著和往常一樣。
卻看到調酒師一直在給自己使眼色,還沒睡醒,有些昏昏沉沉的江可漓並沒有看懂調酒師的意圖,神經大條的說著英文。
“你怎麼了,今天眼睛不舒服嗎,要不我給你吹一下。”
江可漓敢伸出五個指頭發誓,她真的不是因為調酒師長得帥才這樣說的。
還沒等江可漓從調酒師的帥氣中掙紮著清醒,便聽見耳邊傳來了一陣尖銳刺耳的,摻雜著當地口音極其不標準的英語。
“呦,你這外來的小妞,怎麼厚著臉皮,還沒離開我們這。”
江可漓聞聲回頭,看著坐在卡座上,一副吊兒郎當樣子的男人。
“你這當地的米蟲,怎麼還厚著臉皮,沒自力更生省。”
江可漓的嘴巴從來不懂得饒人,對於別人的挑釁,更是樂於接受。
“你個賤人,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趕緊滾蛋,省的小爺辛苦送你一程了。”
男人有些被惹火了,說話更加的不客氣。
江可漓斜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
男人見自己的話並沒有得到回應,感覺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再加上這一周來在江可漓這也受了不少氣,便再也壓製不住自己憤怒的內心。
趁著酒勁上頭,抄起卡座旁的一個酒瓶就向江可漓走過來。
就在酒瓶高高揚起,馬上就要砸到江可漓身上的時候,卻被江可漓的右手緊緊的鉗製住了手腕,幾秒鍾後竟然疼的不自覺手指張開,酒瓶順著手心滑落,在地上濺起一聲清脆,散落滿地。
江可漓看著柔弱無骨,可是手上卻是大力的很。
看著男人抱著手腕大叫,江可漓輕哼了一聲,也沒了喝酒的興致,轉身走出酒館。
傍晚的風甚是涼爽,也可以說,有些微冷,但是江可漓卻好似感受不到一般。
漸漸的回憶起了當初因為沒有自保的能力,被楚熠在孤島上拎著特訓了半年的時間。那段日子雖然很累,但是楚熠基本上天天陪在自己的身邊,從不因其他事情分心。
想來,也隻有當時楚熠的心是完完全全隻屬於她的。
苦笑從嘴角溢出,江可漓當真是個念舊的人,兩人都成了過去式竟然還會想起這些。
身後的腳步聲細微且雜亂,江可漓的嘴角笑的輕佻,斜著眼瞥了一下,大致數著腳步聲的人數。計算著與身後人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