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季榮華準備走過去時候,另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卻先她一步走了過去,那書生模樣清秀,雙目清澈,先是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通伯和柔弱女子,施以安慰一笑,隨後看向自稱劉三爺的男子,微微拱手施禮,開口道:“劉三爺,雖然我不知道這位老人家和姑娘何處得罪了你,不過,劉三爺是否能看在我的麵子上,放過他們呢!”
“柳舉人這是要保下他們了?”劉三爺不陰不陽的道。
圍觀的人大多都認得這位書生,劉三爺自然也不陌生,柳書言,整個青岩鎮唯一的舉人,雖然家境落寞,但才學確實一等一的,加上他好學努力,明年的京城會試定然也會榜上有名,但是柳書言為人有一點不好,喜歡打抱不平,明明自己窮困潦倒,但是看到那些流散的窮民,也會施舍一二。
“正是,還望劉三爺能行個方便!”柳書言淡淡一笑,再次拱了拱手。
劉三爺挑了挑眉,抬頭看了一眼豔陽高照的空,心中不禁納悶,今出門是不是忘記看黃曆了,怎麼碰上了這麼一個黴星,幾次三番壞他好事,雖然他劉三爺家財萬貫,在這青岩鎮也算得上一霸,但是對於這個柳書言,他還真是一點辦法沒有,打不得罵不得,誰讓人家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呢。
看了一眼躲在通伯身後瑟瑟發抖的女子,劉三爺咬咬牙搖了搖頭,得,算他倒黴。反正他府裏美人多得是,更何況這個女人長得也算一般。實在是沒有必要鬧大了,更何況從一開始柳書言就態度不錯。這也是讓劉三爺決定鬆口因素之一,“好,今我就看在柳舉人的麵子上,放過你們,我們走!”
劉三爺大手一揮,帶著手下揚長而去,圍觀的人也隨之散去,似乎這樣的結局在他們看來,早已習以為常。
柳書言走上前去。將通伯扶了起來,詢問道,“老人家,你們沒事吧!”
通伯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一抬眼,正好瞧見迎麵而來的季榮華等人,臉色頓時有些羞愧,低聲喊了句。“公子!”便低下頭去,畢竟是他有錯在先,無辜的招惹麻煩上門。
季榮華淡淡掃了一眼通伯的傷口,淡淡道:“先找個地方處理下傷口吧!”
柳書言聞言。抬頭看了一眼季榮華,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長得這樣俊美的公子。似乎是察覺到不妥,連忙移開目光。“正好我家離這兒不遠,若是公子不嫌棄。不妨去我家裏給這位老人家處理傷口吧!”
季榮華抬眸打量了一眼柳書言,藍色的長袍被洗的有些發白,烏發被梳理得一絲不苟,在頭頂束了一個冠,五官清秀,目光清澈,再加上方才的事情,可見他是個正直之人,見狀點了點頭,算是同意。
柳書言扶著通伯,往馬車左邊的一條巷子走去,季榮華等人跟在後頭,走了一會兒,柳書言停在一個破舊的青石磚堆砌而成的院子的門前,推開陳舊的有些破洞的木門,一行人入了院子。
院內的格局有些像四合院,一間一間的房子雖然破舊,卻都打理的幹淨整潔,院子內還有幾個婦人正聚在一起曬著衣裳,見到柳書言後,都笑嘻嘻的打著招呼,“柳舉人回來啦!”
柳書言也笑著一一回應,柳書言所住的地方是這個院子裏靠北的一間屋子,采光好,所以進入屋內也不會覺得太暗,屋內的空間雖然不大,但該有的陳設卻是不少,中間有一張深藍色的布簾,隔起了內外兩間。
“寒舍簡陋,若是幾位不嫌棄便坐下吧!”柳書言指了指靠牆的幾張椅子,然後將通伯扶坐在靠椅上,隨後轉身,從左邊的櫃子裏翻出幾樣簡單的藥膏,放在了桌上,“這幾樣都是簡單的傷藥,雖然不是什麼頂好的,但止血化瘀卻是極好的。”
“多謝柳舉人!”
通伯摸了摸自己的傷口,齜牙咧嘴的向柳書言道謝,隨後自己給自己上藥。
“外頭是誰啊!可是言兒回來了?”
藍色的隔簾動了動,從內傳出一道老婦人的聲音。
柳書言麵色一暖,提步走上前去,打起簾子,扶住了迎麵走來的老婦人,“阿娘,您怎麼起來了,身子可覺著好些了,今個兒日頭極好,要不孩兒扶您去院兒裏曬曬太陽。”
老婦人嗬嗬一笑,伴隨著幾聲咳嗽,想來也是身體不好,“昨夜睡的沉,現在覺得好多了。”隨後抬眼看了季榮華等人,淡笑道:“你忙你的,阿娘去找隔壁麗娘會兒話。”
柳書言連忙將老婦人扶出了房間,季榮華垂眸掃了一眼從自己身旁經過的老婦人,低垂的頭露出黃色肌膚的頸脖,一朵奇異的花瓣形狀似得印記引起了季榮華的注意,那印記似乎像是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