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嬌的麵容,唐覃宇依稀看到了另一個麵容清秀的女子,記得她出生不久芙蕖就因病去世,甚至來不及照顧她幾,這孩子生性怯懦,總是躲在後麵,對我這父王也是帶著恐懼,應是三歲後我就不曾見過她了吧。
一念及此,唐覃宇不免皺起了眉頭,他身為將軍,一身戎馬,對這膽如鼠的女兒自然是不喜歡的,於是就將她交給王妃了,沒想到……
是什麼讓這孩子在這麼危險的時候推開了這個從不照顧她的父親,她心裏難道就沒有怨恨……想到這他甚至有些懷疑那是不是她演的苦肉計,但是不可能啊,這孩子的膽子他自問是不可能做到這一步的。
此刻皇上的麵色也很是不好,好好的祭儀式竟然發生了這樣的意外,刺客已經抓住了,證實是夏國的細作,對唐親王懷恨在心這才尋了機會混入寺廟伺機刺殺,好在他的目標不是皇帝,若是皇帝恐怕今日就危險了,為此皇帝的臉色自然是好不起來,寺廟上下一片惶恐擔心為此皇上會降罪下來。
不一會太醫趕了過來,臉上帶著焦急,看到這一幕也是大驚失色急忙伸手接過女孩:“親王,請速速安排房間,微臣要為郡主取箭!”
眾人自然不會耽擱,皇上揮手讓他們速速下去處理,祭儀式倒是並未耽擱,隻是眾人已是心驚膽戰,惶恐不已。
內門打開,王太醫滿頭大汗的走了出來,臉上帶著一抹如釋重負的表情:“幸不辱命,王爺可放心了,郡主身體柔弱,好在箭傷不在要害,原本不至於這麼危險,這還是身子太差,失血過多……”
唐覃宇臉色僵硬,常年混跡宮內,怎麼會不明白太醫此時的表情,那是不願意惹麻煩多什麼,身子弱看樣子就知道那是麵黃肌瘦豈止是弱。再看看他另一個女兒,麵容圓潤,膚白如雪,甚至微微還有些發福,珠光寶氣的帶了一身,可床上這個卻是一身素衣,頭上隻有一根緞帶。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王太醫也算是給了他麵子,總不能讓他,箭傷不是主要,唐親王虐待女兒,才導致她險些撐不下去,所謂家醜不可外揚,身為宮廷禦醫,什麼話不該,他自然是心內明了的。
房間內,王妃臉色微微變了變卻是什麼也沒,皇上微微抿了口茶這些後院的事情恐怕沒人比他體會深刻。但是此時卻也沒有多開口,唐親王臉色一沉,一撩衣擺大步走了進去,房間內繚繞著淡淡的檀香味,床上那人兒雖是躺著,蓋在那錦被下卻幾乎看不出來有人,這讓唐覃宇忍不住有些責備自己,怎麼也是自己的女兒,怎麼就瘦成這樣?
“藝兒,藝兒可醒了?”
顏藝費力的睜開眼,眼中映著中年男子關切的臉盤,嘴角微動,卻發不出一絲聲響,這一動似是扯動了傷口,忍不住皺了眉頭。
唐覃宇急忙上前一步坐在床頭,看著顏藝,緩聲道:“藝兒,醒了就好,不用話。父王知道你要什麼,好好養傷!”
顏藝眨了一下眼睛,這一反應倒是讓唐親王莫名的有些歡喜,這女兒是太久沒見了吧。也是孩子時候膽子些也是正常,我怎麼能將她丟下不聞不問呢?明明是個聰明的孩子,卻……想到這,對管理內院的王妃秦氏也順帶著多了一絲不滿。
“藝兒,先好好休息。父王去和皇上商議些事情就回來看你,藝兒放心父王很快就回來陪你。”
顏藝再次眨了一下眼睛,疲憊的閉上眼打算睡一會,唐親王也是從戰場下來的,自然知道失血過多會有什麼反應,也不再打擾顏藝,退出了房間。
隻是他不知道就在他離開後,顏藝再次睜開了眼眸,眼神中有些恍惚,她明明記得自己是在那個醫館裏的,可是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片黑暗之中,那搖搖晃晃的感覺應該是在馬車上,出來的時候因為不適應光亮眼前一片漆黑,但是不妨礙她推測出那應該是馬車的暗閣之中。
這個女孩是被關在馬車暗閣中活活餓死的,結果卻便宜了她,當時隻覺得要活下去,記憶混亂就跟著人群走著,到了地方就被帶著跪了下來,在祭壇上聽著庸長的祭文她慢慢將屬於這個孩子的記憶消化了。
記憶裏這孩子雖然貴為郡主,卻活的極為可憐,顏藝隻覺心疼不已為這女孩覺得不值。
想到前一世自己身為特工也沒有家人,這一世竟然有了父親,在祭的時候,跪在下麵看著那高大的背影,心裏就有些恍惚,那種本能對親情的渴望,讓她一直堅持看著那個背影。
這才在感覺到有殺氣的時候,第一反應推開了唐覃宇自己擋下了這一箭。
“這是穿越了麼?”心中呢喃著,眼眸緩緩閉上,陷入了一片黑暗,黑暗中她仿佛感覺到了危險的靠近,手狠狠握緊。整個身體也跟著緊繃起來,沒錯這是多年作為特工在生死邊緣打滾的直覺,縱使身心疲憊卻依然不敢放鬆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