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之後已是過了三天,崔喜喜很快便適應了在皇宮的生活,除了安諾和蘇銘來過幾次,長公主卻是沒有再來,隻時不時送些東西過來,喜喜一一收下,也不多說什麼。
“綠雲姑娘,清嫣姑娘求見。”
外殿的宮女來到內殿,告知了綠雲一聲。
喜喜未曾將安諾告訴她的事兒和綠雲講過,故而綠雲方聽到清嫣姑娘這個稱呼的時候還有一些奇怪,便去問了喜喜。喜喜正在臨字帖,遂將動作一頓,眼珠轉了半圈,正想要說不見,就有女子的聲音從外頭傳來。
“外頭天熱,我擔心這花兒給曬枯了,便自己拿進來了。”
說話間,已有一女子蓮步輕移,一身雪白紗裙,縹緲得像仙子一般,肌膚細膩,五官生得可親,溫溫柔柔的。
是男子會喜歡的類型。
綠雲給這位清嫣姑娘這樣的評價。
“重紫郡主不會怪罪我吧?”
柳清嫣淡淡一笑,手裏拎著八角雕蓮花鯉魚食盒,時候還跟著個男仆,手裏端著一盆很大的花,那花崔喜喜從未見過,是同蘭花一樣的枝葉,但是顏色要鮮翠得多,其上開著兩種顏色的花,一為黃,一為紅,模樣很是出挑。
但喜喜隻看了一眼,便別開眼去,放下了手裏的毛筆,對著麵前的女子點了點頭。
“前幾日被玥公主派去祖宗廟為先帝祈福,故而未曾來拜訪重紫郡主,眼下得空,趕緊做了些小食還有這盆花,算是清嫣一些心意。”
柳清嫣說這話時,眼底不含諂媚,隻帶著友好,客客氣氣,倒叫崔喜喜生出了幾分好感,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端著花大白天裏給你送過來,你總不可能隨便就將人送了出去。
“多謝清嫣姑娘,您不必這樣客氣,喚我重紫便是了。”
喜喜謝過,又是同那位柳清嫣交談了幾句,才差人將柳清嫣給送走了。
如此交談下來,卻覺柳清嫣此人言談舉止皆是進退有度,對她沒有什麼惡感,但崔喜喜見的人多了,柳清嫣此人雖然挑不出什麼錯處來,但總是覺得讓她不舒服,之後少接觸便少接觸一些。
“姽嫿,這盒小食?”
綠雲早已將食盒打開,見裏頭總共兩層,一層是幹炸的各色脆點心,一層則是些入口溫軟的水晶糕餅,並兩小隻鮮燉燕窩,各式口味都準備齊全,能瞧得出製作之人的用心。
喜喜眉頭一挑。
“我看過,沒有毒。”
綠雲將聲音放得輕了一些。
“姐姐喜歡吃這些糕點,便拿去吃,我瞧著很精致,隻是那鮮燉燕窩總得分我一隻的。”
崔喜喜道,綠雲是個饞嘴的,那糕點又是和他口味,她自己也沒有那樣愛吃糕點,便隻道要那燕窩潤潤喉,至於其他的,綠雲吃了便可。
“就知道你心疼姐姐我。”
綠雲露齒一笑,留了桌上的一盞鮮燉燕窩,還有一小碟綿潤的奶糕,其餘的收回盒子裏去。
“那盆花呢?”
綠雲眼睛在那花上一落。
“沒瞧過這樣的花,不過還是小心一些,先放在外殿吧。”
總歸還是得小心一些,喜喜想到。
綠雲於是點頭,吩咐外頭的人進來將花給端出去。
再過幾日,安諾卻是來了,這一來便苦哈哈的告訴綠雲和崔喜喜自己這幾日是受了多大的苦楚,糊弄著綠雲心痛不已,馬上去了殿設的小廚房給她去做點心,留下崔喜喜和安諾兩人在殿中談話。
“按照道理,安諾今日是不該過來的,可是我運氣好,那柔妃娘娘生了一對雙胞胎,都是女娃娃,我去瞧了,生得一模一樣,都醜,和小老頭一樣。”
安諾皺了一下眉頭,很是嫌棄。
“不過多虧了他們,父皇高興得很,我這幾日便不用再去上課啦,重紫姐姐,我今日住在這兒吧,你給我再講講那個書生的鬼故事,上次還沒聽完呢。”
安諾的麵上有一鬆,嘰嘰喳喳的同崔喜喜講了許多,喜喜也一邊點點頭回應她。
但是時間過得久了,安諾麵上一變。
“綠雲姐姐怎麼這次這麼慢?往常做點心她應該都已經出鍋了,難道今日做的是什麼特別精細的?”
安諾說得無心,卻叫崔喜喜心中一跳。
綠雲好像去得是久了一些。
“安諾坐在這兒,我去瞧瞧,指不定真是什麼好吃的。”
喜喜起身,要去找綠雲。
“重紫姐姐等等!安諾也一塊兒去!”
安諾跳著跟上。
待得喜喜走到小廚房前的一處花園,卻遇上了一個形色匆匆的宮女,差點兒便撞上了她。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還請郡主責罰!”
說罷便要跪下去,喜喜一把將她扶住。
“何事如此匆忙?”
喜喜眼底的冰冷讓那宮女嚇得瑟縮一下。
“是綠雲姑娘暈過去了,奴婢正要去尋大夫。”
“什麼?帶我過去。”
崔喜喜的麵色一變。
“是。”
那宮女點頭,小步快跑起來。
在不遠處,崔喜喜便看到了倒地的綠雲,不免腳步加快。
“你何時發現她暈過去的?”
喜喜探了一下綠雲的鼻息,氣息尚在,但很微弱,麵上發青,顯然是中毒的症狀。
“就是剛才,奴婢一發現便想著去找郡主您——”
“你在說謊!”
那宮女話還沒有說完,崔喜喜便是眼神一寒,盯著她,直到她渾身發抖,冒出一身汗來。
而後便覺有一根冰涼的釵子抵在了自己的脖頸。
“給我說實話,你看到了什麼!”
下一刻,那釵子便會刺入她脖頸的想法讓那宮女麵色一白。
“奴婢,奴婢說,奴婢看見一個宮女端著盆花,不小心磕絆到了地上的石子,花盆衝出去,差一點兒就砸到迎麵一個宮女,綠雲姑娘身手好,便去救她,花盆剛好碎在她腳邊,那宮女也,也得救了,但是綠雲姑娘不知道怎麼的,就暈了過去。”
知情的宮女極快的將事情一說
“其他兩個人呢?”
“逃,逃走了。”
“可有見到那兩個人的模樣。”
“沒,沒有,瞧著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