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然的一番駁斥讓江韓頓時低下頭去,而旁邊的韓彩瑛的臉色也黯淡了,顯然對於這些她都是知情者。
瞅見江順的臉色越來越糟,從來都很聰明的她掛上一幅苦相,跑至江順身邊軟軟哀求:
“老江,別讓逸然報警好不好。
如果報警,江韓這輩子就完了。
這些事我都知道但沒有勸他,是我這個做媽的不對。
老江,江韓怎麼說也是你的骨肉啊。”
江順將韓彩瑛的手打開,長歎一口很久都沒有開口。
也許是覺得太失望,也許是覺得不想麵對韓彩瑛,他將臉別過去,根本就不想說什麼:
“逸然,此事你打算如何處置?”
“不,老江,求求你,江韓還是個孩子,他是你的孩子啊。”
韓彩瑛本以為江順還會顧念一些情誼,可她不知道的是江順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心術不正之人。
“媽,你就別說了。事已至此,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微微抬頭,江韓就看到夏吟竹正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向自己。
如同從前一樣,她黑白分明的雙眼依舊清澈,這樣的清澈中帶著的憐憫讓他的自尊心瞬間被擊垮。
他感覺到心髒處有痛感襲來,讓他無地自容更呼吸困難。
江逸然見他如此,再度淡淡開口:
“江韓,其實你斂財這事我完全可以不去計較,可你為什麼要去打吟竹的主意呢?
你知不知道,把那件往事揪出來後,讓爸爸和我媽還有吟竹都生出很多痛苦。
難道,你就這麼希望看到別人痛苦嗎?
我不知道你究竟對吟竹抱著怎麼樣的一種感情,如果你不喜歡她,你對她做這些其實就很過分;
如果你還有一點點喜歡她,那麼做這些你自己就從來沒有內疚之感嗎?”
不調查還好,一調查江逸然才得知,原來自己在英國以及夏吟竹的身世再次被拉出水麵,都是江韓委托了私家偵探進行調查。
真不可不謂處心積慮!
沉默的空氣在大廳內有些凝滯,江韓的臉色從豬肝色慢慢慘白下去。
呆坐很久後,他起身走至夏吟竹跟前低低道:
“吟竹,我很抱歉,我……”
見他如此垂頭喪氣,夏吟竹連忙站起擺手:
“都過去啦,江韓,你別說了,真的已經過去了。
其實知道那些往事對我來說也不完全是壞事,至少我會懂得更加珍惜現在的生活。
江韓,其實你真的很有才華,隻是……”
雖然平時夏吟竹的確經常說話很直很快,但她此時卻支吾著不好將下麵的話說出口。
並不笨的江韓當然知道他要說什麼,露出一個極度勉強的笑容後他深呼吸幾口然後迎上江逸然淡然的雙眼:
“逸然,你報警吧,我接受你的任何起訴。
其實做這些我自己過得也並不好,每天晚上都會做夢。
沒有認父親,不知道自己原來有個那麼有錢的爸爸前,我每天沉醉於設計過得充實又心安。
可自從認了父親當了副總,我總感覺自己的欲/望在膨脹,這其中也包括對你的嫉妒。
因為同樣是爸爸的兒子,在前麵的二十多年中你卻過著比我好很多的生活。
但其實有什麼好比的呢,我來到這個世界不過是次意外而已。
能活下來就應該慶幸,還求什麼呢。”
聽著江韓喪氣的回答,韓彩瑛最終還是流下淚來。
直到這一刻,她才恍然覺得也許自己當年那麼衝動設計江順,以為自己就能得到他,是多麼可笑的錯誤。
她不僅毀了自己一生,還連累兒子。
慢吞吞走至江韓身邊,她道:
“江韓,都是媽媽的錯,媽媽不應該老跟你說那些要和江逸然相比的話。
所以,不論起訴後的接結果怎麼樣,媽媽願意替你。
你還年輕,不要這麼喪氣,好不好?”
“媽,我不是喪氣,隻是認清現實。
逸然,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的,與我媽無關。
所以,請你不要追究她的責任。”
江逸然夏吟竹李暢幾個人用不敢置信的眼光看向江韓,因為這是他們第一次聽到江韓用那麼溫柔誠摯的語氣說話。
和李暢對視一眼,江逸然似乎在用眼神傳遞著什麼。
李暢也同樣報以微笑,緩緩開口:
“逸然,你說隻要還有親情存在,每個人心中都有善念。
也許,我該認同你的話。不過我很奇怪為什麼從小接受西方教育的你為什麼會有這樣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