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乾蒼白的唇微微顫動，“悠州已破，裴將軍下落不明……”
“什麼？”綠胭驚呼一聲。
容雁整個顫抖了一下。
“我去找他。”容雁站了起來。
“不可，”張乾立馬上前阻攔，“前方如今正亂，到處都是亡命徒，安危難以保障。”
“那你叫我如何？安然坐在此處，束手無策嗎？”
“夫人……”張乾的聲音忽然高了幾個分貝，“此時，隻能如此，您的安危最為重要。”
“嗬。”
容雁啞然失笑。
她沒想到，來到這個世界這麼多年，她依然是一個沒有任何用處的女配，一生無法抉擇的命運，就連愛人也無法保護。
大腦忽然抽空一般。
“姑娘，你怎麼了？”綠胭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
她的視線又暗轉明，看見了綠胭。
神情恍惚間。
綠胭擔憂問道，“姑娘，你還好嗎？”
“沒事……”容雁抬眸，遠方是血色豔陽，心忽然一緊，“備馬。”
“去哪？”綠胭神色輕顫。
“找他。”二話不，衝了出去。
“姑娘！”
“夫人！”
張乾要前去追，卻被綠胭一把攔住，“張大人你就別跟了，奴婢去勸她。”
“可是……”
“張大人，我比你了解姑娘，我去勸她，她會回來的。”綠胭的目光很堅定。
張乾忖度片刻，最終點點頭，縮回了步伐。
綠胭二話不衝出房內。
——
寒風侵襲，呼吸都變得幹澀，胸膛灌滿了風，心在抽痛著。
“姑娘，你瘋了，這個時候不能去。”綠胭緊隨其後，麵色複雜。
容雁忽略她的話，轉過身看向她，“馬備好了嗎？”
綠胭一頓，話在口中難開，半響，“姑娘，去不得，很危險，你一個人如何自保，會死的！”
容雁沉默了一會，看向她，微微一笑，“比起死，我更想跟他在一起。”
綠胭凝語哽塞，顫抖的長睫下，一雙眼睛盯著她，忽然有了淚水，“姑娘……”
“況且，不是還有希望嗎？”容雁眼底泛了一絲絲的苦澀，望向血色朝陽，啞然失笑，“人這一生，有幾次是為了自己活著……”
“就當我是瘋了吧……”
綠胭沉默了許久，最終抬頭，“我知道了，奴婢這就為您備馬。”
容雁心裏情緒百味雜陳，最終點點頭。
綠胭轉身離去。
綠胭是這裏的掌事，很快就安排上了馬匹。
將東西都打包好，容雁接過，利索的上馬，誰知綠胭躍上了另一匹馬。
容雁錯愕看她，“你……”
“走吧姑娘，”綠胭拉起了韁繩，迎著風，立於地，“您不是人有幾次為了自己活著嗎？綠胭不知道什麼大道理，隻知道，姑娘在的時候，綠胭都是為姑娘活著。”
那一刻，心底被觸及了柔軟。
容雁不會阻止她，亦像她，不會阻止自己一樣。
這是屬於她和綠胭之間的默契。
“走吧。”容雁揚起韁繩駕馬而去，綠胭緊隨其後，這忽遠忽近的距離，卻像一根細細的紐帶將兩人扣在一起，一生追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