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杜少清見過前輩,小女年幼,頗為頑劣,讓先生費心了。”杜少清行禮道。
“杜萱萱這孩子,聰明、誠實、機靈可愛,是個好苗子。”顏師古說道。
“先生您不用替晚輩遮掩,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這孩子可沒少給您添麻煩,您……”杜少清心說難道不是叫我來挨訓的?
顏師古板著臉道:“孩子才五歲,能知道個什麼對錯麻煩?對這孩子,老夫沒有任何偏見,而且打心眼裏是喜歡的。
可是事出就是有因,孩子行為有失偏頗,都是爾等做父母的不是,所以老夫才要見一見你,看看你這位天下第一才子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將如此一個好苗子弄成這樣?
杜少清,你就沒有什麼要跟老夫說的嗎?”
我?我需要說什麼嗎?
被這老頭劈頭蓋臉一頓訓斥,杜少清懵了。
隨後想起這還是在學堂裏麵,這麼多孩子看著呢,影響不好,趕忙小聲勸道:“前輩,您看咱們是不是找個地方私下裏聊,這還是在課堂上呢。”
顏師古臉色難看哼了一聲,袖子一拂,沉聲道:“隨老夫過來。”
杜少清低眉順耳的隨著顏師古往後殿走去,弘文館地方可不小,有專門上課的學堂,有藏書十萬的圖書館,還有教書先生休息辦公的地方。
很快二人轉道來到了顏師古的辦公室,杜少清走近兩步將手中的畫卷遞了上去:“前輩,這是晚輩的小小心意,您一定收下。”
“怎麼?賄賂老夫?
混賬!
有辱斯文,將你那副商人嘴臉收起來!”顏師古怒批道。
我……我怎麼就商人嘴臉了,我這明顯是個被老師怒批的倒黴家長嘴臉呀,早知道就該讓孩子她娘來的,被老師召見還真不是個好活計。
“前輩息怒,您一定放心,晚輩會將小女帶回去嚴加管教,一定不再讓她課堂搗亂,也不讓她課堂睡覺了……”
“不要說孩子,跟孩子沒關係,是你小子,你就不知何錯?不知悔悟嗎?”顏師古提醒道。
被老頭火眼金睛般的眼神盯著,杜少清心裏實在發毛,都快崩潰了,我不知道呀,總不能我把自己怎麼坑人賺錢的私事往外說吧?您好歹提醒一下呀。
“聽小萱萱說,你把我儒家九經當睡前故事給她講,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從這句話開始,杜少清被顏老頭訓斥了足足三十分鍾,期間連口水都沒喝,從孔孟先賢講到了當代大家,從今人作風講到了聖人傳承,不給杜少清一絲一毫的辯駁機會。
直到最後杜少清隻能不停點頭,機械性的承認錯誤,心中卻叫苦不迭,我連儒家九經都不知道是啥好不好?
當然了,他也聽明白了,自己拿史書故事給孩子睡前催眠是不對的,影響了孩子在學堂的正常學習,孩子隻知道故事梗概,卻不得精髓,有些本末倒置了。
直到老先生覺得差不多了,應該能讓這個輕浮的小子知道輕重了才漸漸作罷。
杜少清忙著給對方倒了杯水,隨後又一次遞出了自己的畫作。
“先生辛苦照顧小女,晚輩實在感激,來上學好像連束脩都沒拿,這副拙作就當小女的束脩送給先生,一定收下。”
“怎的?老夫剛剛口幹舌燥白說了嗎?
為人父母要做起孩子表率,送禮托關係收買先生?讓孩子跟你學這些不正之風嗎?
老夫我兩袖……”顏老頭再次嗬斥道。
杜少清陪笑著打開了畫卷,老頭像是被人卡了嗓子一樣,話音戛然而止!
“這個……是你畫的?”顏師古腔調小了很多。
“剛剛跟小女在外麵等候的時候,見到先生講課風采,讓人不勝仰慕就動手做了一幅,拙劣了些您見諒!”
杜少清敢打賭,這是自己違心的阿諛奉承最多的一天,前世今生加在一起,恐怕都沒有今天說的多。
終於體會到了前世見到的那些家長,在老師麵前是如何俯首帖耳的心情了。
“嗬嗬,謙虛了,你可是被人尊為新式畫派的創始人物,老夫就愧領了!
但這不是說原諒你了,教訓你自己一定要吸取。”
“是是,那晚輩就告辭了,改日再來!”杜少清真想抱頭鼠竄,太丟人了,完全抬不起頭啊。
“等等,回來!
你的畫,沒有落款簽章怎麼行?”
杜少清:……
記得剛剛誰罵著說不要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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