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宿命(1 / 2)

夏季,蕭瑟的樹下,一白衣女子躺在搬來的榻上,絕色的麵容明顯消瘦憔悴了許多,穿著一席白裙,長長的白裙拖到了地上,微微垂目,裸露出來的手臂上明顯有著消除不掉的異常猙獰的傷疤。

“咳咳……”女子咳嗽了幾下,美麗的眉目抬了起來,眼裏全是死寂。剛剛回來的大丫鬟水碧看著了,趕忙放下熬好的藥,急忙輕柔的幫忙主子拍背,看著那隻手臂上的傷疤,臉色微白,趕忙幫她把袖子拉下來,遮住那讓人看了都心寒三分的傷疤,傷心的開口“姐,不要再看了。”

女子笑了,難得笑得異常的柔和“這樣也許能死的更快。”兩隻手異常柔弱的抬了起來,袖子又落了下來,兩隻手上都有些異常猙獰的傷疤,她笑了,她本是正一品鎮國將軍的唯一的嫡女玉凝妝,也是上過戰場的聖上 親手賜封的玉容將軍,卻是輕而易舉的被他挑斷了手筋,再也拿不起劍,再也沒有武功了,即使她的家裏隻剩下娘親和爹爹兩個人他都不放過,就在前一個月滅了她全家,她隻能呆在這王府,仍有那個男人消耗她的時光,沒能反抗,她再看向那一碗藥,自她就向娘親學醫,也算精通醫術,即使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下去,她給自己下了慢性毒藥,讓自己越來越虛弱。

她抬起頭有氣無力的拿起那碗藥,聞了聞,勾起了嘴角“安鬱散,這次倒是下猛了,後院的那些女人怕是要本王妃快些死呢。”

水碧聽了手一頓,瞪大了眼睛,就想伸手要強過來“姐,不可以喝,不可以喝。”

她抬目看著水碧,水碧還沒來得及搶過來,她一口全部都喝完了,把 碗放一邊,嘴角的苦澀,她再也沒有皺眉頭,淡淡的開口“如今世間就隻有我孤身一人,還有什麼可以讓我牽掛的?水碧,原本我就隻剩下幾的時間了,如今隻剩下半個時辰,有什麼差別,總歸是我自己願意去死。”水碧的手停頓在半空中,她知道安鬱散的作用,便是服用之後,半個時辰之後便會像正常死亡一樣死去。

水碧手無力的垂了下來,跪在了她的身旁,淚漸漸流了下來“姐,姐……”她家姐隻從嫁進宣王府,就再也沒有享過一的福,甚至把家人的性命都賠了進去。

玉凝妝轉過頭,躺了回去,閉上了眼睛“人總歸是要死的,水碧,莫了。”

水碧含著淚,依然像平常一樣,輕輕的把她的袖子放下,遮住那令人 寒心的傷疤,水碧站了起來,含淚,顫抖著手“姐,這外邊冷,奴婢去拿薄被來。”

水碧轉身便是走回院子而玉凝妝沒有回應,立於閉著眼睛,若不是有時風吹過,眉毛一顫,和偶爾咳嗽一下,定然像真的安然死去一般。

水碧走進了院子,吩咐丫鬟去拿薄被,然而進了屋子,卻是隻見宣王穿著一身白袍,立於房間之中,水碧腳一頓,卻還是走了一步上去,心裏一萬個不情願,也得行禮“參見王爺。”

宣王轉過身去,隻見臉上全是冷冽,魅人的鳳目似無情一般沒有存在任何感情,薄唇抿著,常年戰盡沙場,皮膚卻是異常的白皙,不愧是京城四大美男之首,夜千痕。

夜千痕微眯眼睛,看著水碧“王 妃人呢?”

水碧身子一顫,跪了下來,咬著嘴唇含著淚“姐在東園梧桐下。”

夜千痕哼了一聲,甩袖走了出去。

水碧看人走了,趕忙的擦了擦眼睛,趕忙拿過薄被給玉凝妝送去。玉凝妝安靜的閉上,多想難得這樣安安靜靜的,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死去,然而那個人卻是不如自己的願,她清清楚楚的感受到那熟悉不能再熟悉的感覺,她甚至對這種感覺很敏感,身子漸漸緊繃了起來。夜千痕一步一步的向她,她穿著白裙,麵色也猶如白衣一樣的顏色,時不時的咳嗽的一兩下,沒有蓋一件東西,身子依然的單薄,和他們八年前初次見麵的時候差別太大,他瞬間有了一絲恍惚。

玉凝妝漸漸的睜開了眼睛,轉過了頭,抬目對上了他的冷目,突然牛頭不對馬嘴的,淺笑著開口“果然兩個冷清的人,不適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