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寒冬夜小乞丐遇大貴人(1 / 2)

大澤國開元十四年,國富民強,民風開化,處處透著富足祥和。但是饒是這樣的國情,也不免有那孤苦漂泊,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慘狀。

嚴冬,色向晚,風緊雲低,那風雖然很細,但很銳利,吹得人們行色匆匆。還有少許雪花飄落。街頭巷尾飄散著誘人的香味,家家戶戶也該準備過年的吃食了。

江州城裏有條商業街,叫新市街,街上店鋪排列。一個叫花子沿著牆根兒走來,他抱著肩膀,腳步很快,東張西望。

他有十四五歲的樣子,臉很髒,隻有兩隻眼睛透著機靈。上身破棉襖,肩和袖口棉花外露,腰係草繩;下身補丁摞補丁的爛單褲,拖著一雙明顯比他腳大了太多的鞋子。曆史沉積的汙垢已然看不出這鞋子本來的樣貌及款式。

他走著走著,見前麵一家店鋪還亮著燈,神情一抖,立時來了精神。待走到近前,見一個中年漢子正搬過一頁門板要關門。

“掌櫃的,給口幹糧吧!”

那漢子轉過頭來看了看叫花子,“你要幹糧?我還沒吃呢!”

叫花子立在門前,有些木然。他向街兩頭望望,空無一人,又繼續往前走去。

他來到一個飯店門前。這飯店的匾額倒是還氣派,端正的楷書,黑底紅字,上寫“正德飯館”。兩邊的對子也是木質的,也是黑底紅字,上首“無人不道佳肴美”,下為“有客常來滿座香”。他剛想去掀飯店的門簾,一個窮愁的老者已經把簾子挑起。

叫花子一貓腰鑽了進去,簾子落下。

店裏沒有客人,光線很暗,隻有灶口與店堂連接的牆洞上,放著一支兩寸來長的蠟燭。火頭很,僅把洞照亮,襯得周圍黑暗冷清。

叫花子衝著老者甜甜一笑,嘴角既然揚起兩個甜甜的梨渦。他雖然渾身寒氣,但卻笑得很開心:“老牛叔!”

老牛叔穿著帶補丁的棉襖,洗的大部分泛白,卻還幹淨利落,肩頭搭塊毛巾,他是飯鋪“挑簾的”,兼做雜役。

老牛叔哀歎一聲,一把拉過叫花子,“我這一日都不安生,眼瞅雪沒停著下,在屋裏還覺得風刀子似的,你到哪裏貓著去了?”

叫花子不話,一溜煙的到裏間灶膛,手腳麻利的撮了柴火灰倒了。回來朝老牛叔“嘿嘿”一樂,又拿起抹布要去擦拭桌椅。

老牛叔一臉無奈的看著叫花子,回身朝窗外看了看,一把拉住,“今要到吃頭不?”

叫花子撓著腦袋笑道,“太冷,家家關門閉戶的,聽不到我吆喝。”

老牛叔咂巴了一下嘴唇,拉著他到灶膛後麵端出一碗剩飯,連湯帶水的看著叫花子吃完。

叫花子顯然已是餓極了,沒見功夫,已是將湯水掃了個幹淨。好歹碗底粘著一點東西,他還想搗鼓到嘴裏,努力幾次沒成,心有不甘,拿指尖挑了出來舌尖一舔進了嘴裏,極為滿足。

老牛叔從懷裏掏出個白布包來,“這餅子我這一日吃了一半,總想著你,趕緊的吃了,夜裏冷,你墊墊吧。”

叫花子接過半塊餅子,三合麵的麵餅,有他手心那麼大。仔細看了一會,琢磨著是一口吞了的好,還是慢慢品嚐更加回味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