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子慌忙從懷裏掏出一份禮單遞上來,笑道:“老祖宗,屈抑知道自己闖了禍,他也嚇壞了,托人給您送來了賠罪的禮單,一萬兩銀子呢”
一聽到有一萬兩銀子,錢山眼中貪婪之色一閃,怒色漸緩,擰眉沉吟起來。
番子接著道:“老祖宗,那屈抑還了,明晚城西醉生夢閣為老祖宗設宴,屈抑想當麵向老祖宗磕頭賠罪,求老祖宗莫計較晚輩的一時之誤。”
錢山冷笑:“蹬鼻子上臉了不是?雜家什麼身份?他屈抑什麼身份?也配請雜家?他兄長請我還差不多。”
在一旁聽著沉默不語的宋青忽然開口道:“老祖宗,禮單倒是其次,如今老祖宗在朝堂雖有內閣二老支持,不過朝中大臣與老祖宗交情淺薄者交惡者亦不少,他們這群人與老祖宗您的關係也空前緊張,雖然吏部尚書屈揚並沒有明確表達過對老祖宗您的惡意,但您與他之前鮮少往來,今晚屈揚兄弟燒了老祖宗您的宅子,屬下覺得並非壞事,若老祖宗將此事揭過,也算給屈揚表明了善意,將來未必不能打開這個缺口。”
宋青難得的精明了一回,他分析的頭頭是道,令錢山改了心裏的主意
錢山猶疑道:“你的意思是,雜家明晚去赴那屈抑的宴?”
“對,屬下正是此意,老祖宗誌向高遠,卻也需要眾人幫襯,孤鷹可擊長空,雁群方能致遠。眼下緩和與眾臣的關係是很有必要的,請老祖宗斟酌”
錢山倒也沒多想,嘿嘿笑道:“左右不過一頓宴席,邀買人心罷了,明晚雜家便屈尊走一遭吧。”
鍾府內書房,門口的火盆裏,炭燒得火熱,鍾逸與霍單一人捧著一碗紅糖薑水,在冬日的夜裏,這樣的配置簡直是人間仙境!
“行了雪瞳,你也別操勞我們這兒了,去忙活忙活若妍丫頭那裏的事兒吧,我與霍單二人要談一些公事,你先去。”
林雪瞳哼一聲,不滿道:“還忙活若妍?若妍可比你要懂事的多!”
話畢,留給鍾逸與霍單一個瀟灑的背影,就這麼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大人,您家妻子真是颯爽得很呐。”
鍾逸麵色一苦:“平日裏雪瞳可不是這樣的,是近兩日我一心撲在公事上,忙得日夜顛倒,連飯都吃不上幾口,她這才跟我急的。”
霍單歎了口氣:“大人,您別了,屬下懂屬下都懂”
霍單家裏有一頭母老虎,這並非比喻法,是寫實的描述,正是因此,妻管嚴的生活霍單再清楚不過,見到鍾逸方才被嗬斥的悲慘,他忽然產生一絲同情,這亦是家有蠻妻的同命相連
鍾逸瞪了他一眼:“正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