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秋失足從遊輪上掉進海裏,當人們把她撈起來的時候,這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已經被船上醫師宣布停止了呼吸。
顧涼失足從船上掉進了湖裏,婢女們驚慌失措地尖叫,卻沒有一個人跳進水裏將這個女孩救起來,隻是一邊尖叫一邊眼睜睜的看著她的身子沉沉浮浮不斷掙紮,眼看就要溺亡水裏。
聞聲而來的少年毫不猶豫地一頭紮進水裏,向出事的地點遊去,幾個廝也反應過來,想到紀夫人冰冷的臉孔,心中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會水性的連忙下了水去接應。
尚秋隻覺得眼耳口鼻全部都被冰冷刺骨的水灌入,她不停掙紮著卻無濟於事,身子沉重不斷下沉,視線所及盡是一片湖水冰冷的幽藍。不知過了多久,一隻冰涼的手抱住她,她才努力冷靜下來放棄掙紮,等待來人的營救,其實她這時候已經全身酸軟無力了。
那個人踩著水帶她從水底浮上水麵,新鮮的空氣從氣管湧入,尚秋青紫的臉色才略微褪去。知道自己已經安全,她很放心地摟著那人暈迷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身在溫暖的被褥當中,尚秋動了動身子,緩緩睜眼。
這是一張可以用來打滾的大床,紅紗帳子鴛鴦戲水被子,整張床如同一間屋子,溫暖舒適。向外麵看去,卻是布置得十分高雅的古代仕女閨房,從帳子上倒掛的金鉤,到外邊燃著香料的香爐,無一不精巧細致。
這是哪裏?
尚秋掀開身上的被子坐起來,覺得有一點不對勁,她目光滑下,看見自己軟軟嫩嫩的手,還有軟軟的身子,瞬間被驚訝到了。
穿越?
重生?
這個濃濃宅鬥味道的閨房到底怎麼了?
發了一陣子呆,她終於記起來,她被淹死了。
尚秋出身大富之家,她的母親帶著豐厚嫁妝嫁給當時事業尚未起色的父親,而她父親也很爭氣,在她出生的第十年,身家已經有上百億。但是尚秋的母親並未過了幾年闊太太的生活,在尚秋十一歲那年,因為心髒衰竭被醫生宣判了死亡。
就在她溺亡一個月前,她的父親帶著一個女人和一個十五歲的少年進了家門,他,那是她的媽媽和弟弟。彼時,尚秋已經二十四歲,她剛剛從醫院回來,心裏忐忑不安,醫生告訴她,她的心髒出現了問題,是與母親一樣的心髒衰竭。聽到向來疼愛自己的父親對自己介紹著他的私生子和情婦,尚秋當時就傻眼,反應過來,已經甩了那情婦一巴掌。
最終,父親退讓了,他帶著他的新任妻子和私生子離開了別墅。
接著上門的是父親的律師和一份財產公證,她父親尚輝已經立下遺囑,將所有的不動產、珠寶首飾、公司的8%股份、兩處珠寶店還有一個存款兩個億的賬號留給尚秋,而剩下公司的5%的股份、兩處賭場、還有固定資金則是他的新任妻子和孩子所有,那5%裏麵,還包含了尚秋母親的15%股份。
尚秋心力交瘁,父親的私生子都十五歲,那表明他早已經背叛了她母親。在閨蜜的勸下,尚秋包下一條遊輪,打算出海散心,結果在看海上夜景的時候失足落水,意外溺亡。
居然不是心髒衰竭死掉的!
尚秋在心裏悠悠地歎息了一聲,眼睛無神地看著被子上金絲銀線刺繡的鴛鴦戲水,這麼快,一段新的人生已經開始。
她有點口渴,喉嚨幹幹的。
尚秋接受了事實,然心中依舊覺得失落。二十四歲,年輕貌美,青春年華,就這樣喪生於冰冷海水中,親朋好友瞬間變成遙不可及的記憶,誰能甘心?
但是不甘心又能如何待之呢?
這已經是新的人生。
紀珊進來的時候就知道女兒醒了,她吩咐身邊侍女到廚房準備清淡的粥食,自己則倒了一杯溫水親自端給女兒。看到女兒從拔步床裏出來,她數日來一直吊著的心終於放下來,摸了摸女兒的腦袋,那柔順的觸感讓她眼淚都掉了。
“涼,你可真真把為娘嚇壞了!”
“好端端的偏要玩什麼劃船,差點命都要丟了去!還好子悔及時救了你上來,不然為娘此生都要見不到你了!”
臉龐緊緊挨著大美人柔軟的兩個大包子,尚秋有些適應不良,但是想到這個大美人就是自己的生身娘親,心中的不適頓時變成暖流。她仰頭看向娘親,嬌聲叫:“娘,我沒事。”
自從母親過世,尚秋就再也沒有跟別人撒嬌,哪怕是男朋友和表哥表姐們。她並沒有得到女孩的記憶,但是這種對母親的依賴信任,仿佛身體的本能,如呼吸心跳一般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