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老父親的教導,江君驍覺得自己的耳朵起了繭子,但是為了早點結束,還是要展現出洗耳恭聽的一麵。
江母對這個兒子一向寵得很,尤其現在兒子也爭氣,她可是都已經跟公司裏的人打聽了,江君驍的表現可是很不錯的,所以在聽到丈夫說了半天,非但沒有一句誇獎的話,都是教訓的話後,就有些不高興了。
"你怎麼回事?我們君驍怎麼了?他不是做的很好麼,你是不是年紀大了,怎麼好賴不分了?"
正在教訓兒子的江父聞言,當即臉色就耷拉了下來,板著臉道:"我在教育兒子,你就不能不說話?你知不知道他成天下了班。都去幹什麼了?"
江母:"兒子都下班了,你還要拘著他?"
江父一副有理跟她說不清的模樣。
江母狐疑的看向了一旁的江君驍:"你幹什麼去了?"
江浪蕩摸了下鼻子,站起身,笑道:"我能幹什麼,我這不是都老大不小了,給您追兒媳婦去了唄。"
說完,在江母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上了樓。
身後是江父的冷笑聲。
江母:"他……又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江父沒好氣的看她一眼,"還能是哪家的姑娘,這個混賬玩意兒,不是一直都要吊死在一棵樹上。"
江母聞言,沉默了數秒:"既然都已經離婚了,依我看……"
"好端端的一個頭婚,非要死心眼的找個二婚的女人,我看這混小子就是小時候打的輕。"在江母的話還沒有說完,江父就氣不順的接了一句。
江母擰了一下眉頭,說:"你差不多就行了,我看巷生那個女娃娃,也是不錯的,既然都已經離婚了,君驍又是真的喜歡……你還想不想抱孫子了?"
最後一句話,那就是江父的命門。
跟他一樣年歲的,哪個不是當爺爺的人了,就他家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以前混跡情場,現在死磕在一個女人身上。
新城壹號院。
因為少了宋巷生的存在,若大的別墅就顯得空蕩蕩的,安靜的連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清晰的聽見。
而南先生的狀態,也開始如同最開始宋巷生沒有來別墅時的作息一般,早出晚歸,將每天大半的時間都用在了工作上。
像是永動機,什麼時候都不知道疲憊。
已經快淩晨了,別墅外才有了動靜。
張媽看著走進來眼帶疲憊的男人,低聲勸了句:"先生要注意身體才是。"
工作是做不完的,哪能每天跟個機器人似的。
張媽每每看著他這般模樣,都覺得累。
"我沒事。泡杯咖啡送到書房去。"南風謹褪去外套,囑咐道。
張媽聞言便知道,他這是……又準備去書房工作了。
"先生,太太讓您好好照顧自己,你這樣熬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時間已經很晚了,今天就早點休息吧,工作上的事情等明天再處理也是一樣的。"
許是她那一句"太太讓您好好照顧自己"起到了作用。這晚,書房裏的燈,沒有亮起來。
隻是即使沒有工作,南風謹的這一覺也睡的並不安穩,他在入睡了兩三個小時後,身體上劇烈的疼痛,就讓他呼吸困難的猛然睜開了眼睛。
身體的絞痛感,讓他很快汗重濕衫,大口的靠在床頭喘息著。
當疼到極致的時候,他的眼前就出現了幻覺。
他知道那是幻覺,因為南太太已經離開了,不會再來陪著他。
可即使是幻覺,能夠見到她,手指細微的觸碰到她,都是他的良藥,是他的止痛良藥。
她就站在床邊的位置,南風謹想要握住她的手,卻徑直從床邊跌落了下去。發出一聲沉重的悶吭。
他卻像是不知道疼,扶著床沿,緩慢的站了起來,卻因為體力不支,再次倒了下去。
而此時,屬於宋巷生的幻想,也隨之消失。
他想要伸手去攔,手中能抓住的卻隻有虛無的空氣,身體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疼痛感再次的襲了上來,他手指死死的攥著,削薄的唇一張一合,微不可聞。
他說的:"南太太,我好疼……"
南先生像誰喊過疼?
就算是幼年被毆打,卻像是牲畜一般的對待,他都冷靜的像是個木頭人。
而這一聲真真切切的疼,到底,隻能對著一個人喊出來。
隻是那人,已經離開了。走的沒有任何留戀。
而這一切,曾幾何時,是他一手造成的,所以他連怨恨如今這一切,都找不到對象,因為罪魁禍首是他啊。
"南太太,好疼……"
寂靜的夜色中,痛苦和疼痛感都被昭顯的越加清晰。
次日。
宋巷生七寶巷的停車庫下車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感覺……像是有什麼人在盯看著她。
她狐疑的回頭看了下,四周除了停著的車子外,並沒有什麼人。
她來的比較早,所以大部分員工都還沒有到。
在細細的觀察了一下後,便踩著高跟鞋慢慢的走向了樓梯的位置。
而就在她開口後不久,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後座上的男人,"先生,我們現在是……去公司還是……"
南風謹深邃的眉眼一瞬不瞬的看著背影逐漸消失的女人,良久良久這才收回自己的視線,他說:"回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