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對麵坐下,清粥很寡淡,但是吃在胃裏,暖洋洋的,像是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等他差不多吃完,宋巷生也隨之站起了身,她說:"我今天,來收拾一些東西。"
正在喝粥的南風謹胳膊整個都頓了一下,沒有抬起頭,還保持喝粥的動作,他啞聲說"嗯"。
宋巷生上了樓,她住的臥室裏還都保持著原樣,所有的東西都沒有動。
她環視了一圈後,將衣服都攤放在了床上,一個個折疊進行李箱內,化妝台上的東西也逐一挑選著幾件放了進去,其他的東西都沒有動。
她想,等下樓的時候,告訴張媽讓人都處理了也就是了。
當行李箱闔上的那一瞬間,就像是關上了一段塵封的過往。
她轉過頭,目光就對上了靠在門前的南風謹,他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究竟站了多久。
宋巷生手邊拉著行李箱,頓了兩三秒的時間,她說:"南風謹好好照顧自己,你是翱翔九天的龍,該在商場上為你的帝國鋪設,而不是獨居一隅頹廢的活著……照顧好自己,我該走了。"
這裏不是她停留的地方。
他眸光深邃幽暗,眼角卻不自知的溢出了淚光,在兩個人擦肩而過,他依舊冷靜自持的,用修長的骨骼分明的手指,慢慢拂過眼角,依舊是身形筆挺,麵容俊美,似乎不曾傷懷。
有傭人將行李從樓上一路給她提到了車上,張媽站在別墅門口跟她送別。
"太太,一定要走嗎?"
宋巷生說:"我已經不是南太太了。"
張媽皺紋遍布的臉上溢出了抹淚光,半晌後,伸出手抱住了她,"好好照顧自己。"
宋巷生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隨後,朝著樓上遙遙的看了一眼後。上了車。
樓上的窗口邊,靜靜的佇立著一道身影,久久的看著她離開的方向,直到……連車影都看不見了,他也沒有收回視線。
這段持續了四年零六個月的婚姻,畫上了休止符。
南先生離婚的事情,不知道是從哪裏傳出來的,總之便是像長了翅膀一般的,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商圈就那麼點,不存在什麼秘密。
也是在這個時候,眾人發現。江氏藥業那個浪蕩的公子,開始接手家族企業。
這讓不少人表示了深深的詫異,畢竟那位可是當初放出豪言,絕對不會接手江氏藥業,這輩子做個醫生就足夠。
眾人知道他在醫學上的天賦,也不好說他是不務正業,頂多是在背後議論兩句。
如今這是……
麵對這些疑問,端著酒杯穿著筆挺西裝出席各種商業聚會的江浪蕩,三分玩笑七分正經的說:"要給個姑娘安穩,以後要掙錢養家,所以這便是向現實低了頭。"
他說及"姑娘"二字的時候,唇角帶笑。眼底盡是溫柔,想要打趣他怎麼會浪子回頭的人,倒是一時之間也不好開口了。
眾人觸目可及的是,一朝浪子回頭,江浪蕩之名就有些名不副實了,畢竟一個情場浪子不會朝九晚五的工作,也不會成天待在公司裏。
他的身邊,見不到什麼花紅柳綠,環肥燕瘦,身邊圍繞著的都是一群幹練的高層。
隻是,從一個純粹的醫生真正走到江氏藥業的管理崗位,也並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即使他的接受能力再強,一開始也難免處處碰壁,忙得暈頭轉向。
江父透過百葉窗,看著麵對堆積如山的工作,焦頭爛額,卻始終保持著清醒,沒有任何發脾氣和撂挑子走人的江君驍,第一次對這個兒子露出了些許讚賞的模樣。
"江少的適應能力很強,幾天的功夫已經都開始上手了,低下的人對他的評價都不錯,剛才我還看到他語氣謙和的向一位老員工請教工作上的事情……"
秘書在江父麵前彙報著江君驍這幾天的工作進程,沒有虛報沒有誇高。
"這渾小子,就是三天的熱乎勁兒,你們也別太高看他了,等哪天他玩夠了,保不齊就撂挑子走人了。"江父語氣嫌棄,但是麵上卻是帶笑的。
兒子爭氣,他比誰都高興。
到底是獨子,不管他願不願意,這江氏藥業總是要交到他的手上,如今他自己肯上心,能夠早一日的獨當一麵,自己就算是哪一日閉了眼睛,也是真的安心了。
秘書連連說:"不會不會,江少這次是真的想通了,如果隻是一時的興致,這麼多工作擺在桌上的時候,早就擺臉色了,但是您看江少的狀態,很顯然不是……"
在兩人交談的時候,麵上帶笑的江君驍,覺得自己的臉都有些抽筋了,在暫時忙完了手頭上的工作後,靠在椅背上,深吸了一口氣。
等下班的時候,他緊趕慢趕終於將今天的事情全部都解決,打了聲招呼後,便下班了。
將他這幾天的表現都看在眼底的江董,收拾好了東西,準備跟他一同回家,犒勞一下他這段時間的表現,結果……
"走了?什麼時候走的?"
職員:"江少似乎是有什麼急事,一下班就離開了。"
江董:"他手頭的工作做完了?"
職員:"做完了,江少的效率很高。"
江董聞言,也沒有再說什麼,好在這個混小子還知道什麼叫做認真負責,知道做完了工作再走。
至於所謂的急事……
江董不用多想,就知道他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幹什麼去了。
他能有什麼急事。
除了哄女人還是哄女人,沒出息的東西。
而此刻,江董口中這個沒有出息的東西,開著他拉風又騷包的跑車,早早的就來到了七寶巷的樓下,等待著樓上那人下來。
他沒有給她打招呼,就那麼眼巴巴的等著。
但似乎,看到了並不怎麼心情愉悅的一幕。
宋巷生也沒有想到,這個所謂的合作商,在知道她已經離婚了以後,竟然開始有意無意的對她動起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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