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巷生看著出現在眼前的男人,眼神愣住了數秒鍾的時間,然後驀然鼻子就有些酸。
江浪蕩伸出手臂,將她重重的抱在懷裏,"傻女人,哭什麼。"
別擁抱著的宋巷生,手指慢慢的放在了他的脊背上,她抽了下鼻子,說:"你怎麼,跑回來了?"
江君驍將下頜壓在她的頭頂,喉骨震動,發出輕笑,"因為……你還在這裏。"
她還在這裏,他怎麼能不回來。
宋巷生有些貪戀他懷抱中的溫暖,但在最初的激動和喜悅慢慢的消失以後,她便鬆開了手,她問:"你的傷,好了嗎?"
"你忘記。我就是最好的醫生,一點小傷,早就好了。"他滿不在意的說道。
可實際上,他連燒了三天三夜,溫度持續不降,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他。
而彼時,機場的大屏幕山開始放映南氏集團記者會現場的畫麵,在進行現場直播。
去幫宋巷生放好了行李的司機,轉頭看到太太跟一個男人抱在一起,眼神當即便閃爍了一下,隨後走過來:"太太該登……"
他的話說道一半,在看到江君驍手中被撕碎的機票後,驀然就頓了一下。
江浪蕩將他的震驚都看在眼中,大刺咧咧道:"跟你們南總說一聲,巷生她不走了,就算是走,也是跟我一起走。"
司機在遲疑了一下後,問道:"你是……江君驍?"
江浪蕩劍眉驀然一挑。無聲默認。
在確認了對方身份後,司機說:"先生原話,如果見到江先生,讓我代為轉告:在太太喪偶之前,宋巷生的配偶一欄,隻會是南風謹。"
江君驍聞言,冷笑出了聲,在他揚起唇角,要說些什麼的時候。
廳內的大屏幕上。南風謹已經走到了記者會的台上。
南先生黑色西裝外罩深藍色大衣,低眸凝視了一眼腕上的手表,他應是在猜測宋巷生此時有沒有進入候機室,因為還沒有接到司機發回來的回複消息。
南氏集團的記者會跟他們素日裏的行事風格一般無二,走的都是雷厲風行的路子。
主持人在剪短的開場詞後,便將話題引到了南風謹的身上,而記者們的鏡頭也自始自終都沒有從他的身上離開後。
當南風謹凝眸朝著台下望去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中央位置的……明霆。
沈黎漾在屏幕上見到明霆的那一刻,眼睛也隨之頓了一下。
緊接著沈黎漾便接到了一條短信,署名是明霆。
文字簡單的用一句話便可以概括:zero身敗名裂那日,就是宋巷生自由之時,否則,她逃離不開南風謹,明霆也不會放過她,當然也包括,她的好友。
宋巷生握著手機緊抿了一下唇。
記者會現場。
南先生聲音沉穩的按照稿件的內容進行了敘述,他本身在企業家中的名聲不錯,在沒有人刻意提出尖酸問題的情況下,這場記者會進行到目前為止還算是和諧。
隻不過,也隻是表麵的和諧罷了,直到--
"啪啪啪"不合時宜的鼓掌聲在南風謹講到一半的時候響起。
頃刻間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明霆沒有摘下墨鏡,就那麼坐在中央最醒目的位置,他說:"南總講故事的本事一如既往的好,隻不過……故事講的再好,恐怕也沒有辦法遮蓋住真相,我這裏有一份遲到了十多年的禮物,不如……來送給各位觀賞一下。"
響指一響,他身邊的男人便站起了身,將背包中的平板拿了出來,上麵播放的內容,雖然一開始因為角度問題,並不能被所有的媒體看到,但隻要有一部分被錄了進去便足夠。
鏡頭中的少年,或是舉著槍,或是拿著刀。
麵上是飛濺的血,落在他精致的眉眼上,宛如是墮落的罪惡之子,是修羅在世。
無論倒在地上的人如何的哀嚎求饒,他的眼中都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冰冷的就像是一把尖刀。
鏡頭一轉,就是這樣一個嗜血的修羅,在夜晚,兩個結對的男人走進了他的房間……
驚恐,震驚,匪夷所思。甚至是……唾棄和鄙夷的目光,盡數都湧了過來。
就連台上南氏集團的人也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眸。
因為那個少年雖然還有些稚嫩,但麵容,赫然就是如今雷厲風行殺伐決斷的南總,南先生。
記者們議論紛紛,三三兩兩的掀起了激烈的討論。
一代商界巨擘,曾經是個劊子手,還是個雌伏的,這樣的巨大反差,強烈的刺激著所有人的眼球。
人多數都是有劣根性的,這種看著一人從高高在上跌落聖壇、跌進塵埃裏戲劇性畫麵,讓他們有種激情澎湃的血脈上湧的刺激感。
尤其,還是以捕捉新聞熱點為生的記者們。
還有什麼比這更能抓人眼球的嗎?
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獸類,匍匐著,蠢蠢欲動。
哪管這對於當事人來說是如何痛苦不堪的回憶,隻要眾人能滿足了窺探欲,便能在這個社會上掀起一場狂歡。
南先生還如一開始那般沉靜的坐在那裏,可所有人再看向他的時候,已經恨不能就此將他剝皮,好一探究竟。
"南先生,請問,畫麵裏的人真的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