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妻子,在另一個男人麵前,沒有任何防備的宣泄著淚水和擠壓的崩潰的情緒。
江君驍頓了半晌,到底還是掀開了一角宋巷生緊緊裹著的被子,啞聲道:"喂,宋巷生,你就算是嫌棄這隻熊醜,也不用哭的這麼難過啊,你這樣……喂,你……宋巷生,你,別哭了。"
"南先生,要……現在進去打吊針嗎?"
護士見到這一幕,也有些尷尬,隻能輕聲問道。
南風瑾背過了身,"你進去吧。"
宋巷生在醫院住了兩天,第三天的時候,南風瑾給她辦理了出院手續,全程宋巷生都沒有說一句話,如果不是曾經親耳聽到過她的聲音,南風瑾甚至要以為,她還不能說話。
南風瑾沒有帶她回公寓,而是……去了老宅。
這裏才是南風瑾的家。
這棟別墅,是南風瑾十年前購置的房產,聽聞是前蘇國時期由德人建造的,已經有百年的曆史。
"你的東西,我已經讓人都送過來了。以後……咱們就住在這裏。"
在心理醫生說換個環境能盡快的讓她從孩子去世的現實中走出來後,南風瑾在當時便已經下了這樣的決定。
說來,宋巷生是他的妻子,在嫁給他的那一天,原本就該住在這棟別墅裏的,隻是那時……那時,宋巷生在他眼中不過是一顆好用的棋子,他又怎麼會讓一顆棋子,來涉足他的私人領地。
"……你就抱著你生的那個野種一起死在那間房子,哦,對了,你還不知道吧,你住的那間公寓,根本就不是風謹的家,他從一開始把你帶到那裏,就是想要告訴你,你連踏進他私人住宅都不配……"
宋巷生看著眼前富麗堂皇的別墅,耳畔回想起來的卻是陳恩瑞帶著恨意和嘲諷的話語。
別墅內的傭人有十數個,從保鏢到洗衣做飯插花的傭人一應俱全,可當時,宋巷生清楚的記得,在小寶發燒的那時,她連找個幫忙的人都沒有。
她的孩子,明明是他的親子,卻生活的像是個沒有爸爸的孩子,難怪……
難怪陳恩瑞會說,她生下的,是個,"野種"。
宋巷生的東西都被搬了進來,但是……小寶的東西卻都被留在了公寓裏。
當宋巷生在這棟別墅裏一絲一毫小寶的痕跡都找不到的時候,她連腳上的拖鞋都沒有換,就跑了出去。
她要回去,小寶,還在家裏等她。
"媽媽,小寶回家了,你怎麼……不在家?"
小寶的聲音在她的耳畔不斷的回旋,所以她堅定的認為,小寶現在就在家裏等著她。
南風瑾抱著她,想要阻攔她,卻被她狠狠的在脖子上咬了一口,那股子的狠勁兒,好像是想要就此咬破他的大動脈,吸幹他的血。
傭人連忙將她給拉開。
這些阻攔在宋巷生的眼中都是想要阻止她回家見小寶,她拿起桌邊的水果刀直直的比對著所有人。讓他們退後。
陳恩瑞在知道,南風瑾將宋巷生帶回了別墅後,氣的摔爛了桌邊所有的杯子和花瓶。
"現在一個瘋子都可以跟我爭了麼?!她怎麼敢,她怎麼敢?!"
趙慧敏看著氣急敗壞的女兒,連忙安撫她的情緒:"你現在還懷著孩子,一定要控製自己的情緒知不知道,她都已經瘋了,你還跟她較什麼勁兒。"
"瘋了?我看她是在裝瘋博取風謹的同情,不然早不瘋晚不瘋非要在這個時候瘋?還讓風謹把她帶回了別墅?!"陳恩瑞氣急敗壞道。
趙慧敏:"裝瘋?"
陳恩瑞:"就算是真的瘋了,又怎麼樣?!還不是想要用這個來博取同情,不就是死了個兒子。有什麼大不了的!不行我不能再這麼坐以待斃下去,一個瘋子還想要站著我的位置,這口氣我咽不下!"
趙慧敏看著她隆起的肚子,皺了下眉頭:"那你想怎麼樣?"
陳恩瑞眼神淬著毒光,"瘋子,當然就應該取精神病院,哪裏才應該是她的歸宿,不然……留著她在外麵想像瘋狗一樣的亂咬人麼!"
趙慧敏頓了下:"……南風瑾這個時候,是不會同意讓她去精神病院的,畢竟……"
畢竟……死的那個也是他的兒子。
不管是出於哪方麵的原因,這個時候將因為喪子之痛受了刺激,而出現精神異常的發妻送去精神病院,都說不過去。
陳恩瑞腦子轉得很快,"不需要他同意,這不是……還有爸麼,身為父親因為擔心而把精神異常的女兒送進去接受係統的治療,這不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趙慧敏:"……南風瑾那邊。"
陳恩瑞:"……我會裝病纏住他,不讓他有機會去精神病院。"
陳淩峰在聽到陳恩瑞的想法後,沉默了很久,這才問道:"……萬一,她在精神病院裏康複了,怎麼辦?"
陳恩瑞咬了咬牙:"爸。你想多了,精神病哪能那麼容易康複,而且……就算是康複了,她又怎麼能證明自己恢複了健康?!"
那種地方,就算是沒有精神病都能給關出精神病來,想要出來……進去了以後,這輩子都不要再有這種妄想。
"……到時候,就再也沒有人可以針對我們陳家的公司,這樣不是一舉兩得麼。"
原本還有所遲疑的陳淩峰在聽到陳恩瑞最後拋出來的誘餌後,同意了。
一個不聽話,又不親近的女兒罷了,自然沒有生意和錢重要。
於是次日。
陳淩峰聯係了一家所謂的"權威"機構,說是想要給自己的女兒辦理入院手續。
而陳恩瑞因為差點流產,讓趙慧敏撥通了南風瑾的電話。
接到電話的南風瑾看著依舊在小寶房間內呆坐著的宋巷生,遲疑了一下。
但是最終在陳恩瑞一陣陣痛苦的呻吟中,選擇了去醫院。
他的想法很簡單,這幾天宋巷生都很是安靜,她隻會靜靜的坐在一個地方發呆,也不會再做什麼危險的事情,公寓內除了張媽,他還特意將別墅內的一名傭人也調了過來,他想隻是去一趟醫院。並不會出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