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巷生緊緊的握著手機,奮力的想要發出聲音卻無濟於事。
因為高燒,小寶也開始哭了起來,孩子難受的聲音在夜色中顯得分外可憐。
宋巷生一邊緊握著電話,一邊拿冷毛巾想要給孩子冷敷一下。
隻是這樣的做法杯水車薪,根本達不到任何的作用,她想到了南風瑾。
即使他不愛她,不把她當成是他的妻子,但是小寶是他的孩子啊,虎毒不食子,他即使不親自來。也可以找人帶孩子去看看病。
小寶還這樣小,一直這麼燒下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嚴重的後果。
宋巷生給他發了數條信息,言辭懇切,希望他能救救孩子。
南風瑾,小寶發燒了,你能回來一趟嗎?
如果你有事情,能不能派一輛車過來,送我們去醫院?
我打不到車,外麵太黑,也不敢抱著孩子出去。
南風瑾,我求求你……
她接連發了數條,因為太過擔心,手指都是顫抖的,然而……
每一條短信都石沉大海。
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她以為他在忙,或者是已經睡了,就把電話打過去,即使她不能說話,也能用這種方式來提醒他看看消息。
她打了一通又一通,終於在第三通電話的時候接通了。
"姐姐,這麼晚,你是有什麼事情嗎?"陳恩瑞拿著南風瑾的手機,走出了臥室,笑著問道。
她看到了手機上宋巷生發來的短信,那個小野種生病了?
沒有辦法去醫院?
陳恩瑞笑著,一條一條的將短信刪除幹淨,然而對著電話那頭說道:"看我這記性,我忘記……姐姐成了啞巴,不能說話。"
一陣輕笑聲傳來,"……可是怎麼辦,風謹睡著了,我們在酒店裏待了一下午,他說想要個屬於愛情結晶的孩子,一直纏著我不放,現在還睡的很熟。"
"姐姐,我的身體已經康複了,你存在的價值也就沒有了,不如這樣,我施舍給你一點錢,你帶著孩子走得遠遠的。你說好不好?"
"……你占著我的男人那麼長時間,也到了該還的時候,何必鳩占鵲巢弄的大家都難堪,你說是不是?"
宋巷生的呼吸加重,死死的握著手機。
"不然……你就抱著你生的那個野種一起死在那間房子裏,哦,對了,你還不知道吧,你住的那間公寓,根本就不是風謹的家。他從一開始把你帶到那裏,就是想要告訴你,你連踏進他私人住宅都不配。"
"不過也是,姐姐你的出身和修養……都讓人不敢恭維呢。"
陳恩瑞的身體恢複了健康,覺得自己再也沒有跟她虛以委蛇的必要,索性就將一直深埋在心底的怨恨,一並說了出來。
宋巷生木著臉,掛斷了電話。
"啪"。
"啪"。
手機屏幕上落下兩顆淚珠。
孩子的哭聲還在繼續,她的傷心和難過都顯得多餘,將手機揣進了口袋。抱著孩子跑出了家門。
她腳下還踩著拖鞋,就那麼抱著孩子一路奔跑著上了馬路邊,不管不顧的開始攔車。
路燈昏黃的照射著,遠處的高樓大廈閃爍著霓虹燈。
而她,披頭散發的,腳下的拖鞋還滑落了一隻,隻有一隻踩在腳上,如果不是那雙眼睛閃爍著晶亮的光,所有人都會認為這就是個瘋子。
路過的司機這個時間段自然不會停下車,誰都怕招惹上麻煩。
但是她這般不要命的舉動。終究開始逼停了一輛轎車。
司機差點撞到人心有餘悸,罵罵咧咧的看著前麵人,讓她滾開,滾遠一點。
"誰家的瘋子,監護人死哪裏去了,撞死了算誰的?"
宋巷生想要解釋自己不是瘋子,想要告訴他,她隻是心急孩子病了,想要他捎他們一程。
然而轎車毫不留情的從她的身邊飛馳而過。
宋巷生無助的抱著孩子看著閃爍的路燈,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四方城的冬天,冷風淩冽的吹著。
刮在人的臉上像是刀子,寸寸刮著皮膚。
她第一次做母親,同齡的姑娘還在父母懷中撒著嬌當著長不大的孩子,她卻隻能站在冷風中,抱著自己剛出生不滿兩個月的孩子哭。
她很怕,怕孩子出事。
她在小鎮的時候,鄰裏街坊家有個孩子,是她小時候的玩伴,十歲那年,因為一場高燒,家裏沒有人在意,燒的太久,病好以後成了個傻子。
醫生說是高燒燒壞了腦子,沒有辦法治了。
小的時候不太清楚什麼是傻子,隻知道那個玩伴兒不再能聽懂她的話了,成日裏就隻會咧著嘴笑,後來……宋巷生再也沒有見過她。
聽人說,是自己掉進了溝子裏,淹死了。
這件事情幾乎成了宋巷生往後數年的夢魘。
懷裏的孩子似乎也感染到了她的難過,肉乎乎的小手扒著她的臉,粘著淚水的小臉巴巴的看著她,可憐極了。
"巷生?宋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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