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聽說要去一個陌生的城市,且是離開他去一個陌生的城市,那心便瞬間孤獨起來。
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然後提起來使勁地晃著,像是要把心髒裏藏著的東西都給晃出來。
沈淩變得失魂落魄起來,且沉默無言!
沈父看到沈淩的這副樣子,再一看旁邊的葉歆怡,便是明白了兩人的關係,他沒有明說,也沒有勉強,隻是輕輕地說了一句話,‘淩兒,你媽媽在手術前和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言哥,我最放不下心的就是淩兒了,我最放不下心的就是淩兒了、、、、’
沈父說完這句話後,向上一仰頭,把幾乎要流出來的淚水倒了回去,然後轉身走了。
沈淩看著父親的背景,她第一次覺得以前顯得那麼偉岸的父親,現在竟然覺得有些孤獨與落魄了。
她猜不出,也想不出父親是個什麼感受。
但她知道,父親肯定比自己還是傷心難過;畢竟那是他的愛人,他的老婆;而她隻是他們的女兒罷了。
沈淩說想出去走走,葉歆怡說好!
葉歆怡自己沒有穿外套,隻好把沈淩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同時摟著她的肩膀,他怕沈淩會突然跌倒,因為已經發生了幾次這種情況,但都是被葉歆怡扶住了。
雨還是沒有下,可卻陰沉得厲害,市醫院外麵很是熱鬧,商店與路邊小攤都很多,車堵得更加嚴重。
外麵很吵,沈淩看著這熱鬧而又繁華的景象,卻是眉頭微皺,葉歆怡也知道現在的沈淩想要個安靜的地方。
葉歆怡道:“我們去柳溪吧!”
沈淩沒有答話,隻是輕輕地點了下頭。
葉歆怡本想打輛車的,可車堵得實在厲害,且出租車都已是有客了,因此,他便摟著沈淩一起走向了柳溪。
而沈淩也是沒有說什麼,距離有點遠,沈淩走得又慢,可葉歆怡並不著急,他在擔心著沈淩。
他怕沈淩想不開,他不怕沈淩離開自己去北京,畢竟那是沈淩的母親,不管是什麼原因,沈淩都該去陪著她母親。
且把戶口搬到北京這也是一件好事,說不定沈淩就會考上更好的一所學校,而自己就算再怎麼學習也是進不了北大清華這種學校的,可能兩人因此就天各一方,不過那是各自的前途,自己沒有理由去阻攔任何人的前途。
風更大了些,吹得眼睛都要眯起來了,葉歆怡更加用力地摟著沈淩,他感覺得到沈淩的身體拌得有多厲害,天氣冷自然是一個原因,但內心的激蕩才是更重要的。
路燈有些昏暗,道路都很是熟悉,可此刻卻有些悲涼的感覺,隻因為自己要離開了嘛?
自己心裏也是勸說著要去陪媽媽,可為什麼就是說不出一口肯定的話,難道僅僅是為了身旁的他嘛?
媽媽都快要死了,死了就是永遠離開自己了;而自己在這個時侯卻還是猶豫不決著,為了什麼,他真的那麼重要嘛?
沈淩不知道,她覺得自己地越去想這些問題腦子就越亂起來。
她現在隻想清靜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些,其實,不光是最近兩天,是這個假期裏,一直就沒有平靜過。
母親的病並不是這兩天才發現的,早在這個假期一開始的時侯就是查出來了。
但當時病情還算好,因此沈淩也隻是陪著母親去醫院觀察了幾次,以後便不再去了。
因為沈淩實在是討厭醫院這種地方,她覺得醫院就是一個公開的停屍房罷了。
本來葉歆怡撞了沈淩之後,沈淩雖然說了要懲罰葉歆怡,可隻是一時氣話罷了,要不是因為母親的事,她想要發泄一下,也許兩人也就就此別過了。
柳溪終於走到了,還是那副老樣子,隻不過草高了些,柳樹枝垂得更低了些,那燈卻是一閃一閃的,眼看就要完全滅掉,可還是堅強地閃著,為這裏提供著最後一點兒光明。
小溪的水流得很緩,緩到讓人幾乎感受不到它的流動,葉歆怡摟著沈淩坐到長椅上。
風吹亂了葉歆怡的長發,葉歆怡開口道:“淩,你去吧!”
沈淩仿佛沒有聽到般,過了好長時間後才問道:“你希望我去嘛?”
葉歆怡道:“不是希望不希望,也不是舍得不舍得,而是,你必須得去,畢竟那是你母親!”
葉歆怡雖然說出了這樣的話,可就在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舍不得沈淩離開自己,隻怕隻有一年,可還是舍不得。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災難總是這樣毫無征兆地出現,每次總把人打得措手不及,狼狽不堪,而自己所能做的,隻有承受,忍受與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