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著酒店準備的浴袍,站在窗前,望著夜幕,忽然很慌。
三個小時以前,我把自己賣掉了。
二十萬。
我始終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對不對。
但是一想到還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裏生死未卜的小憶珊,又深深的覺得自己的一丁點兒猶豫都有著罪惡感。
夜,越加的深了。
突然,門口傳來了動靜。
我猛地回頭,不必照鏡子,都能夠想象得出我此時的無措和驚惶。
豪華的套房裏沒有開燈,我什麼都看不清,感官也在這個時候格外的敏銳。
我能感覺到門開了。
有人進來了。
那腳步聲,一下、一下,重重的,像是踩在了我的心裏。
我被這種壓迫感逼得退後,後背緊緊的靠在了牆上。
那人,也離我越來越近。
黑暗裏,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凜冽淡漠的氣息讓我慢慢的變得絕望。
當他的手撫摸上我的臉時,我用了全部的自製力,才沒讓自己哭出來。
但是,身體抑製不住的顫抖,已經出賣了我的恐懼。
他似乎是察覺到了,我聽到他低低的笑了,那麼的冷。
一句話都沒有,他直接扯碎了我身上的浴袍。
撕拉一聲。
我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滴在我擋在胸口的手背上。
很涼。
他微冷的手,捏住了我的下頜,用了不小的力氣。
我吃疼的悶哼了一聲,卻沒有求饒。
但是,當他緊緊的貼在我的身上時,那危險的狂妄的接觸讓我崩潰般的啞著嗓子喊了出來,“我不賣了……”
“不賣?”他沉默了兩秒鍾後就冷笑了一聲,“錢都收了,裝什麼矜持?”
“我退給你,我全都退給你。”我胡亂的抵擋著他的進攻,肌膚在冷硬的牆上磨的生疼。
“怎麼,你不要你女兒的命了嗎?”
他一句話,死死的掐住了我的脈門。
我的反抗,慢慢的變弱,慢慢的消失。
是啊,難道我不要小憶珊的命了嗎?
她還等著錢治病。
不知為何,當我停下來的時候,他的動作忽的粗暴了起來。
劇烈的疼痛讓我咬住下唇。
淚,終於肆無忌憚的破碎。
他一邊淩虐一邊嘲諷,“不是處兒了,還賣的這麼貴,我真虧。”
我閉著眼睛,不再回應一言。
腦海裏,已經被我自己強行命令遺忘了多年的輪廓,漸漸的清晰。
快要把我毀滅。
……
這時間過得煎熬又漫長。
我全身疼的像是連骨頭都被一塊一塊的拆了一般。
他沒有絲毫的憐憫之意,仿佛是在對待一個廉價的玩具。
哦,我怎麼忘了。
對他來說,我隻能算是一個已經不是處兒了的、賣的貴的,讓他虧本了的、玩具。
屋裏的燈,突然被打開。
我即使閉著眼,也感覺到了刺目。
煙味兒襲進了我的鼻息之間。
他在抽著事後煙。
我得走了。
小憶珊還等著我。
手腕上的束縛不知道什麼時候解開的。
我睜開眼睛強撐著緩緩的坐了起來,沒有去看他,一眼都沒有,下了床,拿起我之前放在床頭櫃上的衣服往身上套。
身上的手上的青紫的傷,我盡全力的去無視。
淚流的幹了,雙眸澀痛,再也哭不出來。
一下床踩在地板上時,我猛然間覺得不對勁兒。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帶套。
我像傻了一般的站著。
身後,是他冰冷到極致的聲音,“還沒爽夠?”
也許是這一刻,我的意識已經開始從混沌轉為清明。
恍惚間,竟覺得他的聲音有些熟悉。
攥緊了手心,我慢慢的回頭。
在對上那雙濃墨一般的眼眸時,我隻覺得腦子裏轟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