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張遼抵達北軍校場。
校場之外,一人身長八尺有餘,姿貌溫偉,殊為不凡。
此人乃劉表。
劉表出自於漢室貴胄,西漢魯恭王劉餘之後也,名列八俊之一,曾參加過太學生運動,乃是大名鼎鼎的黨人、名士。
張遼當即下馬,身後部曲如波浪般依次下馬以手執韁。
劉表神情溫良,一見張遼所轄部曲如此精悍,眼中露出讚許之色。
“雁門平城縣尉張遼,奉張刺史及車郡守推薦,特來北軍校場聽從調遣。”張遼當即拱手一禮,稟明自己來意。
他雖然不知道對方身份,不過對方在校場之外特意迎接以示恩重,身份自然不簡單,容不得絲毫的慢待。
張遼無比清楚,洛陽城內隨便抓出來一隻小魚小蝦,其身份和地位都比他這個小小的平城縣尉要尊貴,明白這個道理之後,此番洛陽之行自然要規規矩矩做人,老老實實做事。
“張縣尉麾下部曲精悍無比,軍伍銳利,真乃雄軍。”
劉表真誠的誇讚,毫不掩飾自己的喜色笑著道:“得張縣尉所轄義軍效忠朝廷,勝似招募而來的萬餘郡中鄉勇。”
張遼謙虛無比的道:“閣下謬讚。”
劉表身無印綬係於腰間,又無官服加身,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尊稱對方,隻能以閣下相稱。
但他清楚,能夠負責接待外郡而來的義軍,其身份和地位自然不簡單,尤其是北軍校場門口的守衛兵丁對其非常的尊敬,而其人走出校場時又無遇到任何阻攔,這樣的人在北軍當中身份顯赫,容不得張遼有絲毫的放肆。
劉表除過誇讚了一下張遼所統領的部曲雄壯之外,再無任何的言語,更沒有主動介紹自己的身份,這其實就是一種輕視,張遼對此一清二楚。
張遼此來的行軍路線,劉表一清二楚,何處立營休息,何時通過何地的關隘,這也是劉表在張遼抵達時正好迎接的作證,由此可見,劉表在北軍當中的職責之重。
按照正常的禮儀,張遼稟明自己的身份之後,對方應該主動介紹自己身份以及職位,這是人之常情。
可是,劉表除了走出校場相迎以示重視之外再無任何表態,足見張遼的身份在對方的眼中不值一提。
“請張縣尉隨我入營。”劉表略微客氣的開口。
張遼率領一幹部曲執韁入營,他主動詢問道:“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劉表斜視一眼張遼,漫不經心的道:“尚是白身,並無一官半職在身,朝廷恩寵,我暫時負責接待各方義軍事項。”
這就沒法探知對方身份了,對方不主動吐露已經是輕視,張遼主動詢問對方身份,已經是不聰明的體現,竟然劉表如此表態,顯然便是婉拒,張遼自然識趣不再過問對方身份。
劉表將張遼送到營地,囑咐道:“請張縣尉恪守本分安守營門,校場之內可以自由活動,若無將令不得踏出校場一步。”
張遼隻能應許,直到劉表消失在視線之內,他這才苦笑道:“像我這樣的邊郡武夫,能讓他出校場相迎已經是禮賢下士,再無其他好臉色倒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