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清靈山上有人行(1 / 2)

通往清靈山頂的臨淵小道上,一輛無飾的馬車跟隨著幾個護衛,還有一個小跟班,在慢悠悠的前行著。此時大陽正中,大家夥都有氣無力的走著,雖說已然入秋,但其熾熱的風浪還是一陣一陣的吹過,讓人連呼吸都變得粗喘起來。

馬車門簾突然被掀起,一個梳著雙環發髻,穿著綠色裙衫,約莫七八歲模樣的丫鬟探出頭來。“公子,已經到了柳伯伯說的飛鳥瀑呢——”音質清脆婉轉略帶著些許俏皮,像是在風中吟唱一般,而柳伯伯說的是家族裏跑商路的護衛統領,經常走商雇鏢,去過很多地方,頗有見識。

“小蝶,讓大家在前麵都停下修整一番,汝去幫忙弄些吃食清水。”馬車中傳來沉穩而又稚嫩的童音,隨後一個垂髫小人兒慢慢挪騰出了馬車,而後隨即立在道旁。小小的身軀,青絲飛舞,沒有一點稚子的活力,卻又像飽經滄桑,曆盡了芳華之感,那純淨的目光顯得無比的銳利深邃。

道旁深淵,對麵瀑布銀落,嘩嘩之音不絕其耳,五彩斑斕的小鳥穿梭其間,來回盤旋,嘶鳴嬉鬧,好不快活。再看著它們一對對的飛入兩邊的叢林,最後又消失不見,初秋的光輝灑落其上,也許這景色太迷人,小小得稚子不由得看癡了。

“公子,快隨老奴到樹蔭下歇息,這日頭毒得很!”車夫馬伯略顯滄桑的聲音帶著些關懷,那急切之音很是真誠。

原來馬伯已經安排好馬匹的放牧,回轉過身,看見自家公子站在淵旁,不知在想著什麼。這幾天自家公子一直都很沉寂,言語也不太多,還經常一個人在屋裏發呆,真讓人擔心是否得了癔症。

公子身子骨從小就弱,性子又稍冷,不似普通孩童的活潑好動,雖然是很有自己的主見,但淵邊著實危險,馬伯一路都處著小心,隨即趕忙過來提醒護持。“不妨事的馬伯,我這就過來…”小童雖不以為意,但不願馬伯為此擔心,還是應了下來。

小童為金州城治下沙溪鎮的大族葉氏家族家主葉伯瑞之嫡子,葉玄。葉家有眾多貨棧、作坊、礦場,其下商隊走南闖北,商路很廣,堪稱金州城乃至襄陽府地域內的頂級大家族之一。

葉家在武林中也頗具聲望,據說有著宗師級的高手,其下幾隻商隊統領也都有著一流水準的武力,要知道大部分的江湖人士都隻有著二流、三流之力。能夠達到一流高手之境的武者,除了那些聲名狼藉之輩,往往都能成為大族的座上賓,或者是成為一個江湖俠士豪客。由此可見葉家的非同一般,其勢力甚至不是一些小門派可比擬的。

公子的回應也讓在那神色不安的馬伯,把提著的心給放下了,馬伯是隨著葉玄母親而陪嫁過來家仆,雖說武力不甚高強,大半輩子下來,也隻有著二流好手之力,使的也是普通的刀法。但為人一輩子衷心耿耿,從無異心,對葉玄尤為關愛。

想到葉玄的母親,馬伯還是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雖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但像葉玄家的情形還真是離奇,世所罕見呐,此事較為複雜,暫且不表,但看向葉玄的目光卻更加憐愛柔和了。

靠著林邊青石閉目養神的葉玄,思緒飄飛,恍恍惚惚的又想到前世。是的,這個葉玄不是此世之人,他原本生活在現代社會,很是安逸自在,名字也叫做葉玄。

但在九天之前突然穿越而來,附身在了如今的身體上,同時在昏睡的過程中繼承了這具身體從出生到如今的六載歲月記憶。其中的生活場景猶如一幅長長的畫卷,不過因為年歲太小,有些記憶較為模糊,不大清晰了,不過僅是如此,也讓葉玄消化了好些天,才勉強梳理了一遍。

對於這個世界的很多東西不太明確,也不知是何景況,葉玄隻知道這具身體的母親離開了。幼年的他對著父親葉伯瑞哭喊著要母親的記憶甚是清晰,隻不過得到的永遠是父親不耐煩的粗暴之音,沒有過任何明確的答複,其他的人也都三緘其口,其中的隱情還有待葉玄去探索。

回歸正題,前世的葉玄出生在民國二十八年,坐化於新世紀一八年。前世葉玄是個孤兒,漂泊流浪,無依無靠的,在戰爭年代這樣的情況比比皆是。幸運的是身為孤兒的他,在一個寒冷的夜晚遇見了他的授業恩師葉陽子,是一位慈祥和藹的老道士,從此他不再孤寂迷茫。

一座破落的小山,一間破落的道觀,四周人煙稀少,顯得頗為荒涼,但葉玄沒有一丁點嫌棄,至少有了一個安身立命之地。在隨後的日子裏,葉玄就隨著葉陽子修煉道功,修習醫術藥理,待有些根基後也陪著其師一起行走,最終接了師傅的傳承,也做了一名終身的授碟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