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突然發這麼一條消息過來,慕淺盯著看了一會,在看到陸兮這兩個字眼的時候,目光怔了怔,但情緒很快收斂起來。
她給宋舒回複了幾個字,之後便邁著步子往電梯裏走。
她在醫院陪著阮歡和阮康呆了一天,因為明天要出席節目訪談,時間定在晚上,所以她跟他們說,明天她可能不過來。
阮歡讓她表現的好一點,阮康卻是道:“你有事你就去忙,怎麼能天天往我這邊跑?丫頭在這裏還能處理公事,你在這裏能做什麼……明天起別往我這走,知道了麼?”
慕淺的工作跟阮歡的確實不太一樣,總往醫院跑也不是個事。
慕淺抿了抿唇,然後笑了下道:“我也不是想天天往這跑,這不是空檔期麼,我也不缺錢,空檔期就空著,來陪陪伯父,不也挺好的?”
“還是說,”她故作難受的捂心,“伯父是看歡歡回來了,所以嫌我礙事了,就不要我了?”
阮歡嫌棄的看了她一眼,“你這演技太差了啊,虧你還是專業的。”
慕淺瞪了她一眼,阮康哈哈笑了兩聲,隻是人漸衰老,一天比一天消瘦太多,笑個兩聲都呼吸困難,他咳了幾聲,緩過來才開口:“我怎麼會嫌你礙事?多少人終老時不能子女待見,我能有你們兩個在身邊陪伴,已經死而無憾了。”
阮歡咬了咬唇,將剛剛拿過的紙巾遞給他,“胡說什麼,你才多大啊,就終老?”
阮康笑眯眯的看向阮歡,眸色卻深沉了幾分,“行行行,我還年輕,我才五十多,年輕著呢。”
阮歡重重的哼了一聲,“我去給你倒杯水。”
她傲嬌的別過臉,可當轉過身站起來的時候,眼角裏的淚已經壓不住的滑落下來,努力保持鎮定的倒著水。
慕淺都看在眼裏,隻是這世間,最無法改變的就是生老病死,對於疾病,她無能為力。
她走過去,拍了拍阮歡的肩膀,然後道:“我差不多要走了,之前顧莫白打了個電話過來,說他很快就到。”
阮歡點點頭,低低的嗯了一聲,“去吧,路上小心點。”
慕淺注視著她,微微一歎,而後轉身跟阮康告別。
……
慕淺進了電梯,按下數字一,便站在原地看手機,等下到十六層的時候,走進一個大漢來。
他看了慕淺一樣,吼著嗓子對慕淺道,“幫我按個三。”
慕淺的表情沒多大波動,她伸出手看了下數字鍵,按下三,便又繼續看手機,那大漢不知是怎麼回事,見狀竟猛地攥住了慕淺的胳膊,“你個婊,子,你裝什麼裝,全他,媽是j女——”
男人的手勁很大,捏著慕淺的胳膊痛的要死,她看向他,另一隻手緊緊捏著手機,“先生,請你放開我,否則我要報警了。”
那大漢麵露惡意,兩隻眼珠子像是要掉出來一樣,死死的瞪著她,“你剛剛為什麼不看我?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被戴了綠帽子很可笑?”
這個世界上,有這麼一種人,不會管你們之間到底認不認識,能不能說話,一言不合就能開罵開打,慕淺不是第一次遇見這麼蠻不講理的人,但卻是第一次在電梯裏這麼隱秘狹小的空間裏遇見。
跑都不太好跑。
“我在忙自己的事情,”她看著他,餘光瞥及電梯不斷變化的數字,“而且先生,我就站在這裏一動也沒動,怎麼會嘲笑你?”
電梯停在了十一樓,門打開,但外邊沒人,慕淺試圖揮開他的手,想要往外麵走去,但她想不到的是這個大漢竟將她拽的更緊,“你想幹什麼,你想去哪,你還敢說你沒有嘲笑我,我看你就是個謊話連篇的婊,子——”
大漢張口閉口都是粗話,慕淺的眉目冷了幾分,不過她還沒有怒到要跟一個失去理智的陌生人吵架。
她望著他,忍著胳膊上的痛意,感受著電梯門緩緩關上,她道:“先生,我們應該不認識吧?”
大漢冷冷的哼了一聲,猛地向前朝她走近了一步,慕淺蹙眉後退,他卻直接將她的堵在電梯邊上,一股強烈的男人氣息撲麵而來,慕淺當下的反射弧猛地就伸出手推開了他,手機同時按下早已挑好的界麵,“請你自重。”
大漢猩紅了眸,再度向她逼近,“我怎麼不自重了?我他,媽為了她忍了那麼久,結果孩子不是我的,我還腦殘的幫她養了那麼久的孩子,你們女人要不要那麼下賤?!”
電梯忽然停住,穩穩當當的停在了六樓,門打開也沒有人,氣氛似乎就是在那麼一瞬間凝住,慕淺抓緊了手裏的包包,“六樓到了,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