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她婚紗上的那些血跡 3(1 / 2)

說完,慕瀾忽然推開慕承和的庇佑,上前拎起了方才掉在地上的一點行李。

慕承和再要去拉回她,她埋著頭,僵著拎行李的那個姿勢,沙啞道,“別。哥,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慕承和腳步一滯。

慕瀾擦過厲庭深時,兩人的肩膀距寬不過五厘米,心髒和心髒的距離也不過二十來厘米。

偏偏她感覺她還是離他很遠。

就在慕瀾完全路過他的時候,厲庭深忽然伸長了手,微糲的指扣住她的掌心。

他艱難地動了動嘴巴。

慕瀾退了一步,目光定在他的眼底,微僵的臉上浮出一抹溫婉靜順的笑,“徐先生,還有話要對我說嗎?”

病房的窗戶敞著,這會兒窗外起風,夾雜著青草味的風撲進來,卷起慕瀾沒來的束起來的長發。頭發像水中遊搖的水草,被風揚著,迎麵掃在厲庭深的臉上。

厲庭深抿著唇,未置一詞。

慕瀾看著厲庭深抓著她的那隻手,靜靜說,“徐先生,你知道嗎?要從這裏的13層下去,走電梯有整整六部,從醫院出去的槐林路,有整整六車道。總有一部電梯,總有一個車道,是我們遇不到的。”

頓了頓,她閉了閉眼睛,緊緊手心的行李,說,“我現在真的不想見到你。我想一個人靜靜。”

手心忽然就減了那人的溫度。

慕瀾沒有回頭,任由著長發隨著風不斷翻飛,一步步的走出了病房。

……

病房裏,厲庭深深黑的視線鎖在慕承和的臉上,慕承和在親眼見慕瀾離開的下一瞬,拳頭就毫不客氣地砸了過去。

厲庭深這回沒有受下,而是硬生生地接住,同時又反手一拳勾在慕承和的下巴上。

慕承和眼底泛紅,一把提了厲庭深的衣領,沉了嗓子低吼,“厲庭深,你他媽有種別裝深情!我親眼看到你和你爸聊天了,這麼多年了,從小瀾剛上大學到如今已經八年了,你騙了她整整八年!”

厲庭深這人悶慣了,自小便不愛多話。這一刻常年淤積於心的痛憤、委屈、暴戾,像洪水衝出大壩,完全地傾瀉而出。

他既像是在聽慕承和的咒罵,又像是壓根心思都沒在他心上,他左腿向前一踢,將慕承和整個人往前一跩,再撲上去,又是一個拳頭。

兩人的毆打驚動了正來查房的護士,那護士一驚,馬上跑去找正在辦公室值班的江宴。

……

大約已經有八年了,距離他第一次遇上慕瀾。

那時他已經查到桑平和他妻子在車禍中去世,他們的女兒慕瀾被慕家收養,並且知道她也要報考G大。

得知她考上G大的時候,他心裏是有些詫異的。他沒想到桑平的女兒成績竟然出乎意料地不錯,還能考得上G大。

當時他和數學係的輔導員關係不錯,有一回因為學生會的事去數學係辦公室那邊晃一圈的時候,他在新生資料表上見到了慕瀾。

他隨手翻了翻她填的表格,無非是健康狀況、政-治麵貌、家庭情況等的東西。最後他的目光停在那一張一寸照上。

照片上她紮了個馬尾辮,一張臉齊整平淡,就是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後來——

後來,新生的定向越野測試上,他也不知怎的,放下繁重的學業和工作,專門在測試開始後悄聲跟在她身後,看著她心慌意亂地最後迷了路。

他一直在她身後,無動於衷地看了很久,看著她因為迷路在原地團團轉還哭了起來,才終於走上前幫她帶路。

他故意帶她走泥路,看著她因為踩滑最終崴傷了腳。

他過去背著她去了醫院。

少女的心跳就在他的背脊上,他背著她的時候,清清楚楚地聽見她像打鼓一樣激烈而快速的心跳聲。

如她所說,所有一切的開始,是他有意為之。有意去撩動她的一江春池。

以至於在剛剛她質問他的那一刻,他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又該如何解釋。

……

慕承和和厲庭深最終被幾個男醫生給分開了。

江宴帶著厲庭深回辦公室給他簡單地處理傷口,酒精清洗傷口的時候,厲庭深忽然“呲”了一聲。

江宴冷冷勾了勾唇,“也知道疼?”

他認真地凝著江宴,闡述他內心底裏的最真摯的感覺,“嗯。我很疼。”

“發生什麼事了?打得這麼激烈?”

厲庭深眼睛蒙上一層恍惚。

靜了靜。

他聲音發虛,“我爸還活著。”

江宴一喜,臉上像被猝然騰起了一束火焰,“還活著!這是怎麼回事,中間發生了啥?”腦子忽然被什麼擊中,“不不不!等一下,你爸要是還活著,你和慕瀾的事是不是完全成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