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是不是方才阿南護送走的女人?
葉西聆和厲庭深倆個人當年在大學關係就差得惡劣。隻要兩人遇上同一個老師,每個老師都會不約而同的偏向厲庭深。
葉西聆對此嫉恨,一直嫉恨至今。
慕瀾不知道,這回又是怎樣一個女人,能讓厲庭深在素來和他為敵的葉西聆麵前連灌下四十杯酒。
慕瀾喝得並不多,可不知為何,此刻竟覺得醉意熏然。
指腹按了按太陽穴,她移開視線,但也沒有看向石華楠,隻淡淡說,“不好意思,失陪一下,我先去趟洗手間。”
石華楠自然也發現了異樣,這些天電視上慕瀾做厲庭深的情婦的報道他也不是沒見到。他朝慕瀾安慰一般地笑了笑,“好。我等你。”
慕瀾用口型朝丹姐說,“洗手間”。
說完,便開了門朝洗手間走去。
冰涼的水一下一下拍在臉上,她感覺渾渾噩噩的腦袋有了幾絲清醒。
但葉西聆剛剛說的那幾句話依舊在她腦海盤旋不去,她自嘲勾了勾唇,更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砰——”
門被關上的聲音。
慕瀾忘了關水龍頭,下意識地側目看過去。
厲庭深正按上門鎖,一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眼神像追光燈一樣打在她身上。
她愣了愣,“這裏是女廁所。”
言下之意,你走錯地方了。
他不說話,一邊點了根煙,一邊慢慢走向她。
見他抽煙,她皺了皺眉。
厲庭深隔著嫋嫋騰起的青煙,“怎麼在這?”
慕瀾本來想激他,你來這我就不能來。但是一想自己馬上要離開了,和他吵也沒什麼意思。她中規中矩地答,“陳雩今天有事,我替她代班。”
他這些天似乎很疲倦,這會兒他走近她,她才看到他眼底浮著淡淡一層的青灰。
他身邊來來去去這麼多女人,他一定很忙吧。
厲庭深眯了眯眼睛。
他一邊看著她,就好像要把她整個人吸進他眼睛裏,一邊狠狠吸了口煙。
慕瀾感覺自己就要在他的眼神裏溺水身亡,她忍不住心驚肉跳地說,“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看著我?”
靜了靜。
任由煙燒了一會,積了長長一截的煙灰。他徒手用指腹狠狠摁滅了那點星火,再勾過她的後腦勺,一個吻在慕瀾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驟然印在她的唇瓣上。
他像是在賭氣一樣,將口中沒吐出的煙都渡到她嘴裏。
慕瀾被他嗆得連連捶打他的肩膀,“嗚……”
過了好一會。
他才終於放手,被煙頭燙傷的拇指蹂躪著她的嘴唇。
口氣霸道,“你剛剛和他在說什麼?”
他看著她進來,他看著她坐在了石華楠身邊,看著她朝那人笑。
她知不知道,她似乎很久都沒有那樣朝他笑過。
慕瀾拉住他的拇指,猛地嗆了幾聲,才說,“沒什麼。說了點以前的陳年往事。”她關了嘩啦啦還在流水的水龍頭,“我先回去了。”
他們之間,本來可以因為孩子更親近一點的。可是,無形之中,卻有越來越多的東西,將他們推得與彼此越來越遠。
慕瀾想到什麼,又抬頭看他,“我先回去,你過五分鍾再回來。”
……
她這句話裏的意思,他並非不懂。
——避嫌。
這句話終於將他隱隱壓製的怒意完全點燃,眼底瞬間蓄進黑暗萬千,他猛地拽過她的手,拉高到頭頂,逼近幾步將她抵在牆上。
慕瀾被他動作激得一驚,“厲庭深!你幹嘛!”
“回去,你是想回哪裏去?回石華楠身邊去?”
她僵了背脊,半晌,才認真解釋,“隻是幫陳姐代班,今天隻是碰巧。你放手。”
聽她這麼解釋,他口氣緩了緩,但依舊不減霸道,“你去外麵等我,我帶你等會回景日方。代班的事情我現在幫你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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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瀾走出天水之間時,已是晚十點。
風有些大,她搓了搓手臂,給月嫂打了個電話,確認了一下厲湛湛的情況。
她站在一個公交站邊等待厲庭深。
忽然刺眼的車燈侵入她的眼,一聲滴的喇叭聲,將她的意識猛地喚了過去。
車窗落下,露出石華楠目色混沌的臉。
他說,“去哪,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