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瀾閉著眼，“沒有。”
“喜歡他？”
“不是。”
“我以後不想聽見你在我麵前替他求情。”他平視前方，“等你跟我回去，他們就會放了他。”
“那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
他將她往懷裏按了按，輕輕說，“我抱得動你。”
靜了靜。
他被慕承和踹了一腳之後，步子更加一瘸一拐。但是他似乎不覺得痛，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依舊是狠狠將慕瀾抱在懷裏，仿佛不抱著她，就好像他的身體少了一部分一樣。
他嘴唇動了動，半晌，他忽然說，“今天的事，對不起。”
他很少說對不起，所以慕瀾聽到他這麼說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我知道。你也身不由己。阿南上次還告訴我說，你娶葉蓁蓁，也是身不由己。”慕瀾笑了笑，笑容像百合花開，“厲庭深，你總是有諸多身不由己的。可是你憑什麼覺得我一定體諒你？”
厲庭深眼神微黯。
“我不需要你原諒。你不是要報複我嗎？我背叛了你，娶了葉蓁蓁。你呆在我身邊才能好好報複我。”
“是啊。我想報複你來著。可是你沒發現我根本動不了你嗎？”她靠著他的胸腔，還在笑，笑得比哭得還難看，“你本來就不喜歡我啊。看我自甘墮落，做一個小三，你也不生氣。甚至都不會瞧不起我。你真的是對我一點情緒都沒有啊。這樣不喜歡我，也虧得你四年前和我睡了這麼多次。你喜歡不上我，我怎麼報複你？怎麼在你喜歡上我之後把你一腳踹開，怎麼站在葉蓁蓁麵前告訴她你男人喜歡的人是我！”
她聽到了他的心跳聲，那心跳聲那樣平穩，“你自己聽聽，你的心跳永遠不會為我加快。”
他終於低下頭看她的容顏，深黑的瞳仿佛要望穿她，“那你就再努點力，繼續待在我身邊，讓我……喜歡上你。”
慕瀾像聽了個笑話似的，扯了扯嘴角，“厲庭深，你這個人真是一言難盡。我一個一心想害你的人，你還死命要留著？”
厲庭深將她小心翼翼地塞進副駕駛座，替她係上安全帶，“阿瀾。我什麼都不缺，就缺一個……像你這樣的情婦。”
情婦。
在他心中，她的確就隻是個情婦。
慕瀾冷眉勾唇，一個巴掌扇了過去。她的力氣不大，可厲庭深的嘴角瞬間流出一股鮮血。
血滴在慕瀾手背上，灼熱得駭人。
“厲庭深，你這次要是把我帶回去，我一定會把葉家鬧個雞犬不寧！反正我名聲也沒了，麵子也都丟光了，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你的三！”
他也不生氣，蔥長如玉的拇指替她揩去她手上的血汙。
半晌，他猛地低下頭去，捉著她的肩，嘴唇狠狠地咬住慕瀾的唇瓣。
他原本就在流血，這麼一咬，兩人的血液交纏在一起，血腥味瞬間彌漫在口腔中。
他吻得霸道、凶狠，像一個沙漠中的旅人看見了水源一樣的饑渴難耐地吻著她，奪取她的呼氣，她的意誌，她的思考。
過了很久。
他放開了她，替她攏了攏衣衫，雙眼之中沒有一點光亮，清清淡淡地說——
“你想怎樣都可以，隻要你高興就好。”
他維持著彎腰的動作，繼續道，“你隻要記住，這場遊戲結束隻能由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