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老師被她一問，這才回過神來，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兒，歎了口氣：“哎呀，柯文可真的是我的得意門生啊，一想到他出事了，我就覺得特別可惜，所以起他來就有點刹不住閘，你們多多擔待啊。吳學海的腦袋，其實挺笨的，他就是典型的浮靈，什麼叫浮靈你們都明白吧？就是水麵上漂的幾滴油花，你沒油吧，看著亮光光的，你有油呢，就那麼幾滴，下麵就都是水了，根本什麼用都沒有。吳學海就是這種，他的心眼兒啊，都長在沒用的地方了，平時想方設法出去搗蛋，那一個頂倆，真章的讓他幹什麼，那就是兩眼一抹黑，隻有抓瞎的份兒，我們班當時搞過先進帶後進這種活動，給那幾個在年級組成績榜上都‘打狼’的學生額外補補課，真是不得不啊，吳學海的腦袋，就是個榆木疙瘩。”
“但是吳學海的母親覺得她兒子很聰明？”戴煦笑著問。
“是啊，匪夷所思吧？回回考試年級倒數的人，他媽居然覺得自己兒子還挺優秀的，就是沒沉下心思學而已，我跟她，學習這種東西就是砌牆，基礎不牢靠，牆也砌不高，早晚是要垮掉的，她也不當回事兒，還跟我，她兒子不一樣，從的時候算命老太太給摸過骨，她兒子骨骼清奇，不是一般的材料。我當時都快要氣樂了，心你兒子骨骼驚奇你怎麼不給他送深山老林裏習武去呢，還上什麼學？沒聽年年考上清華北大的高材生都不是靠平時努力，都是靠什麼算命老太太摸骨給摸出來的！”
班主任老師哭笑不得的講，“後來中考之前，涉及到要報考高中了，填誌願之前，我們學校照例是要找家長來開家長會的，畢竟考高中這種事兒，也是大事兒，怕有的孩子在中間搞欺上瞞下的事情，我們跟家長沒法交代。所以就得把家長都叫來，通個氣，如果有誰拿不定主意的，我們也可以憑借自己的經驗，給他們出出主意，當時我記得很清楚，吳學海媽媽來的。開完會過來問我柯文要考哪個學校。我他的成績是肯定要報咱們本市最好的重點校的，然後吳學海媽媽居然問我，覺得她兒子跟柯文報考同一所學校怎麼樣！我當時就被她問傻了。我這個恐怕不太可能，你兒子成績跟柯文差距有點大，她沒關係，大不了柯文能進重點班。我們念普通班也無所謂。我委婉的暗示了半，覺得她聽不進去。就隻好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不可能的，別普通班了，以吳學海的成績。就算是去那所高中念交讚助費的異價生，都根本過不了線。”
“吳學海媽媽是什麼反應？”方圓心裏基本上都快要能猜出來吳書琴的態度了，以她對自己孩子的袒護和溺愛。聽了這話肯定不會感到滿意的。
班主任老師搖搖頭；“簡直不可理喻，她指著我鼻子問我怎麼教的學生。人家教育專家都了，沒有壞學生，隻有壞老師，要不是我教育的不到位，怎麼會耽誤了她兒子成績呢，她兒子腦袋那麼聰明，算命都將來肯定有出息，憑什麼柯文能報考重點高中，她兒子就不可以。後來她把我也給急了，我可以，你兒子也可以報，我給你忠告和建議，是不希望你異想開耽誤了孩子，你不願意接受，非要活在自己的夢幻裏，去和別人做不切實際的攀比，那我也阻攔不了。另外我也跟她，父母也是孩子的第一位老師，家庭教育是學校教育的基礎，她要是想知道為什麼柯文可以報考重點高中，她兒子吳學海不行，最好不要跟老師胡攪蠻纏，好好的看看清楚這兩個孩子的差距到底在哪裏。她被我生氣了，直接就摔門走了，後來到底第一誌願報了重點高中，但是最後吳學海的成績連第三誌願都沒考上，聽是給送去讀了一個不太需要中考成績的職業學校。”
果然，吳書琴拿吳學海和柯文做比較的事情是早就有發生的了，這種較勁的感覺，方圓在和吳書琴打交道的時候隱隱就能感覺得到，吳書琴甚至在明知道柯文遇害身亡之後，還是沒有辦法完全克製住自己，掩飾掉那種抵觸情緒，由此可見，她嫉妒柯文比自己的兒子更優秀這件事，已經不是一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