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摸著,一會兒八點鍾那幫學生下了晚課,就差不多有回來的了,到時候你們可以去那個學生的寢室,跟他同寢室的其他學生問問。”男生寢室的舍管老師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叔,長得又瘦又高,起話來有點煙酒嗓子,聲音嘶啞,“這幫學生,留下上自習上到十點鍾的,基本上都是重點班的,或者普通班裏頭想要衝一衝的尖子生,其他學生嫌八點多下了晚課,留在教室裏上晚自習就得一直呆到十點鍾才可以出來,不自在,好多基本上八點一過,就都回來寢室裏了。唉,現在這年頭啊,每家基本上就那麼一個孩兒,寵得不行,尤其這幫皮子,真是不好管啊,一個沒看住,就給你上房揭瓦,捅點兒簍子出來!”
“柯文這個學生你有印象麼?是不是平時總給你添亂那一撥的?”戴煦明知道柯文在家長、老師,乃至同學當中都是有著比較老實聽話的印象,但還是故意這麼問了舍管老師,想聽聽他會不會出點什麼別的內容來。
舍管老師想了想,搖搖頭:“跟你們這麼吧,我對你們打聽的這個孩子,就沒有什麼印象,沒印象呢,其實是好事兒來著。你想想,我管這麼一棟樓,裏頭住了多少男生?挨個記得住,我也沒那個好記性,所以平時能在我這兒掛上號的,要麼是鼎鼎有名的那幾個淘氣包子,或者混混不學好的。要不然就正好反過來了。是挨欺負挨得最多,能請神不能送神的那種窩囊廢,剩下大多數那種規規矩矩。到點兒上課,到點兒放學,不往寢室裏亂帶外校人員,不用違禁電器。不在寢室裏聚眾抽煙喝酒打撲克的,我看見臉能覺得麵熟。名字可就真記不住了。”
舍管老師的倒也是一個實情,一個宿舍樓住著幾百號學生,橫跨著高中裏三個年級,三四十個班級。而且每年還都會更新換代一下,想讓舍管老師全部記住,是絕對沒有可能的。不過這樣的答案倒也從另一個側麵肯定了。柯文從來都不是一個惹是生非的學生,不管是學習上還是生活上。都很中規中矩。
那麼,為什麼這樣一個中規中矩的學生,卻會遭了毒手呢?方圓暗暗的揣測著,覺得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不定家庭因素要大過社會因素。
學生們要晚上八點才能下晚課,想要和柯文的室友們見麵聊一聊,看一看柯文寢室裏這邊的情況,恐怕就得等學生下晚課回寢室來之後了,好在現在已經是七點多,等學生們下晚課也並不需要空等太久。
隻是,方圓在和舍管老師談過了之後,才忽然想起來,他們似乎答應了白子悅的邀約,而白子悅那根本沒得商量的邀請短信裏定了的不見不散時間,恰好也是晚上八點,原本她和戴煦也沒有料到會需要在學校裏耽擱這麼久,現在看來,想要按時赴約,似乎不太可能了。
“怎麼辦?用不用跟白子悅一聲,改再?”她問戴煦。
戴煦搖搖頭:“算了,擇日不如撞日,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啊,這頓飯一不吃,就又給以後添了一個事兒,反正隻是咱們兩個有事情需要晚到,鍾翰他們幾個不是沒有問題麼,我回頭告訴唐弘業一聲,他們到了就正常開吃,不用特意等咱們,給咱們留一口,別讓咱倆到時候饅頭沾菜湯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