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簡曦死了,簡單不認罪就算了,居然想要對自己的姐姐趕盡殺絕,他知道她心中有恨,但怎麼會狠到這種地步?
“簡曦已經死透了,別再提了。”
“不,她可能沒有死,你知道嗎?顧正庭把那個所謂的屍體送回簡家去,就在我麵前!我那天看得很清楚,那塊蓋著簡曦的白布好像還在動呢!”
“動就動吧!簡單,沒有人想追究你的責任,從此以後不要再提她了。”
簡單看他的表情不對,心裏也知道自己過分了,隻好識趣地結束這個話題,不敢再逼他。
後來兩個人又在辦公室裏尷尬地沉默了很久,簡單實在是待不下去,隻好抱起涼透了的雞湯碗,可憐巴巴地道:“宸哥哥,我再去給你換種湯好嗎?你放心,下次我不會再煲雞湯了。”
顧珞宸的理智告訴他,為了從簡單口中套出真相,他應該出口挽留,又或者應該為自己的壞脾氣道個歉,可是最終,他什麼都沒說出口。
簡單也沒有再等,先故意用力地抽了下鼻子,裝作要哭的樣子,飛快地跑了出去。
後來又過去了好幾天,兩個人的關係並沒有因為簡曦的去世而變得更親近。相反,那個死人好像變成了他們中間永遠跨不過去的大山。
在顧珞宸失眠的這幾天,簡曦的喪事也辦好了。
簡家的落敗,直接導致簡家沒空收拾簡曦的事情,更別提來找顧珞宸算賬了。更因為她已經是顧家的人,簡家人隻能為她在公墓買了一處墓碑,連祖墳都不能進,人人提到這位昔日輝煌的簡家大小姐,都是一個“慘”字。
簡單得知消息後,當即跑到顧氏來,假惺惺地要顧珞宸陪她一起去看姐姐。結果可想而知,後者自然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心裏反而特別高興,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隻裝作心情不好的樣子,硬要拉著顧珞宸出來逛街,陪她散散心。
誰知這一散,竟然就散出了馬腳。
顧珞宸以前其實沒那麼討厭簡曦,畢竟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雙方父母也都曾是青梅竹馬,最多有點孩子之間的小矛盾而已,哪裏能攢得下真正的仇恨呢?
就算簡單失蹤了,他也沒有想到要怪到簡曦頭上去。可是那天,他卻收到了簡單留給他的信。
當年的所有齷齪都被揭開,就像撕開一道傷疤,下麵是簡單鮮血淋漓的心。原來簡家父母竟然為了挽救簡曦的性命,活活奪走了簡單的一顆腎,還把她囚禁起來,最後在婚禮之前把她趕走了。
後麵的事,後來由顧正庭拿出證據,證明是假。而關於那顆腎,他卻隻查到了當初醫院的地址,從未真正深入地查探其中的貓膩。
如今,他開著車,帶著簡單若無其事地來到那家醫院門前,停了車,準備買點東西。
那家醫院已經在這裏開了很多年,看上去挺老舊的,牆上的白石灰都開始大塊地剝落,露出裏麵灰色的牆體。但無論它怎麼變化,當初既然在這裏發生了那麼慘烈的事,簡單應該絕對不會忘記才對。
可是現在,她卻十分興奮地摟著顧珞宸的胳膊,東張西望,絲毫沒有意識到問題。
顧珞宸刻意在醫院大門口停下,麵色深沉地看著裏麵。簡單察言觀色,這才意識到不對,故作驚訝道:“啊,這不就是姐姐當年出事的時候住的那家醫院嗎?”
顧珞宸笑了笑,同她對著演戲,故作親密地摸摸她的長發,回答道:“是啊,也就是在這裏,你的腎被他們搶走了。真恨我當時不在。”
簡單雖然很感動,卻絕對不會被這突如其來的溫柔衝昏了頭腦,因為她心虛,所以必須謹慎,生怕在顧珞宸麵前泄露任何蛛絲馬跡。
眼淚,隨手拈來:“別提換腎的事了,一直到現在,我都記得當時的場景,他們就這樣把我拖進手術室裏……我……”簡單猛地捂住臉,趁機想要滾進他懷裏,顧珞宸卻下意識後退一步,氣氛尷尬得不行。
為了掩飾自己,他隻能解釋道:“你姐才剛去世,我們這樣做不太好。”
顧珞宸的這個理由找得很好。簡單聽話地點點頭,抹掉眼角的眼淚,往後退了一步,刻意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就算她再迫不及待,可是顧家的老爺子還沒死呢。如果現在被別人看到他們舉止親密,不顧亡妻的喪期,那簡單這輩子都別想進顧家的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