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喝多了?”
好一會兒,傅庭安都保持著一個姿勢。他大約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壓得我有些喘不過氣,費力地抽出手臂,我往旁邊挪了挪,看著他歪歪地倒向另一邊,還沒緩過一口氣,他揚手又把我扯了過去。
他兩隻手臂均纏緊了我的腰,腦袋也重重地壓在了我的肩頭。他身上的溫度頗高,臉頰上傳來的溫度瞬時就竄到了我身上,使得我的臉頰也莫名其妙開始發燙。
被他這麼一弄,我的困意全跑光了,意識也清醒了很多,猛地想起今天發生的事,還有鹿悠悠得意的模樣,我咬緊牙關惡狠狠地推了傅庭安一下。
我的力道於他而言微不足道,他隻是微微晃了晃,仍沒鬆手,隻是緩緩地抬起了臉,黑漆漆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我。
“鹿兮兮,你還想躲到哪裏?別在我麵前裝矜持,真的不想讓我碰,你還回來?真的那麼排斥我,你還一直不斷地在我眼前晃?”
他咬字清晰,一點兒也不含糊,若不是他身上衝鼻的酒味,我差點就懷疑他沒有喝酒。
見我沉默無言,他眉頭一擰,也不知道哪個經搭錯了,毫無征兆地就吻了過來。
說是吻,其實跟亂啃毫無區別,不過一時,我就覺得自己的下唇一片火辣辣的疼。
估摸著是我掙紮得太厲害,他單手捏住了我的下巴,不讓我亂動。
我死死地抿緊了唇,不讓他更深一步,僵持了數秒,感受著他指尖的力道一點點收攏,在我快抵不住疼痛張開雙唇之際,他的手機鈴聲忽地響了。
由著我睜著眼睛,能看見傅庭安的動作明顯頓了頓。
他的確做了個準備拿出手機的架勢,但快摸進口袋的時候,卻停了下來,轉而又看向了我。
“你幾點回來的?”
他薄唇輕啟,望著我的眸中全是探究。
我有些跟不上他的腦回路,但我心底的怒火難消,明明我很早就回來了,可還是口是心非地懟了一句。
“我樂意幾點回來,就幾點回來。”
我磨著牙從齒縫中擠出幾個音節,動手直接掐住了他的手背,我用足了力,他依然一動不動,就像沒有痛覺一般。
他的表情沉了不少,隻是他剛滾了滾喉嚨,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他十分不耐煩地抓了抓本就有些淩亂的頭發,眼底全是一副被打擾的煩躁,下一秒,他單手撐住沙發站了起來。
和從前一樣,他走開一段距離,拉開落地窗才按下接聽鍵。隻是這次,我沒有配合,攏緊了自己的睡衣,我盡量屏住氣息,躡手躡腳地跟在了他身後。
也許是做賊心虛,我不敢靠得太緊,背脊貼在了厚重的窗簾後麵。
隻可惜我什麼都沒聽到,除開外麵風吹動樹葉的聲音,傅庭安半個字都沒說。我蹙了蹙眉,下意識地轉身往他的方向偷瞄,臉頰卻不偏不倚地貼在了他的肩頭,嘴唇還不小心在那兒蹭了一下。
我嚇了一跳,很想轉身逃開,可他手臂就這麼一揚,緊緊地圈住了我。
我以為他會生氣,再不然直接訓斥我幾句,然,傅庭安抿著唇似乎笑了笑,由著弧度太淺,我不太確定。
下一秒,他空出的手在屏幕上輕輕一劃,點開了免提鍵。
那頭是他的助理,正彙報著明天的行程。興許是傅庭安一直不出聲,助理說完後沉默了數秒,而後試探性地問。
“傅總,您在聽嗎?”
“嗯。”
傅庭安敷衍地回了一句,助理似乎是鬆了口氣,話鋒一轉,語氣驟然嚴肅了幾分。
“傅總,您讓我調查的事兒,我已經查清楚了,當天早上她確實回紐約了,那邊項目上的事情我也交代過,她短時間內應該走不開。但我猜測她已經開始懷疑了,畢竟時間上太巧,您要不要……”
助理的話還沒說完,傅庭安又‘嗯’了一聲,就掐斷了電話。
空氣凝結了近一分鍾,傅庭安才垂眸望向我,雙唇微張,問。
“鹿兮兮,你還想聽什麼?”
他故意般將手機舉到我眼前,雖然屏幕早就黑了,但他一舉一動都十分坦蕩,反倒顯得我在無理取鬧。
我哼哼一笑,抬手想拍開,還沒挨上個邊,他就迅速地躲開了。
我微微揚起下巴,緊緊地盯著他的雙眼,試圖從他眼中看出些什麼,但他眸中半點情緒都沒有。
在心裏掙紮了很久,明知道他不會承認,還是簡單粗暴地開口嘲諷。
“傅庭安,你就這麼想坑我?還聯合鹿悠悠一起?說實話,我是你,我不會太相信她。怎麼說鹿氏集團多多少少有她的一份,即便她現在什麼都不是。我父親那麼疼她,指不定有一天總經理的位置就給她坐了!你覺得她會為了你,舍去那麼大的利益,胳膊肘往外拐全心全意幫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