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借著酒勁半開玩笑地說:“這輩子?這輩子見不到就下輩子再見吧,說不定那時候我是個名符其實的富二代,你是個孤苦伶仃的孤兒,換作你來教我該怎麼生活,怎麼靠著自己活下去.......”
蘇雅一手扶在礁石上,而後晃悠悠地靠在上麵,抬頭仰望著夜空傻笑,她的頭發已經散亂一團,看起來特別像個落魄千金小姐……
我又對著大海大笑了好幾聲,光笑我還覺得不夠,甚至還想喊點什麼才舒服,可一時間我不知道該喊點什麼,繼而又閉上了嘴,摸出煙盒......
蘇雅喝酒之後的腦回路似乎慢很多,在沉默了好幾分鍾之後,她才正式回應我剛才的玩笑話:“為什麼我們倆之間一定要有不平等的差距呢?一定有一方有錢、有愛,一方沒錢、沒愛?就不能我倆都是富二代......不!富一代!但要是這樣太假的話,那我倆最好都是窮光蛋,我倆冬天都穿一個棉襖,你出門你穿,我出門還是你穿,因為我怕你凍著了……哈哈哈哈.......夏天我倆就穿一條大褲衩,然後一起上路乞討,就說我們一生下來就是連體嬰兒......哈哈哈哈哈......”
蘇雅也大笑著傻樂了一陣,繼而又看向我說:“張揚,你為什麼不笑啊?是我的笑話不好笑嗎?”
“不是,是你講的笑話太好笑了,物極必反,所以我沒笑......”
“什麼什麼物極必反?你沒笑就說明還是不好笑......”
我沒有糾結於蘇雅的笑話究竟好不好笑,所以沒做聲,坐在那塊熟悉的礁石上抽著煙,我總覺得夜裏的風浪要比白天大一些,也可能這隻是我的錯覺,是白天各種噪音太多,混雜起來消磨了海浪帶來的聲響,我愣了愣,不知怎麼的就莫名地衝蘇雅喊了一聲:“蘇清雅?”
蘇雅的反應很真實,她看了看我,又疑惑不解道:“你怎麼知道我全名的?”
我也在想我是怎麼知道的,可時間過去太長,我也忘了來源,可唯獨在這一刻想起了蘇雅的全名叫“清雅”。
我又在心裏默念了好幾遍,之後看著她說:“其實這名字比蘇雅好聽多了,蘇雅多爛大街啊,隨便站在武漢的一棟寫字樓上,往下潑一盆水都能淋到十個叫蘇雅的人.......你說對嗎?清雅,哈哈哈!”
“我姥姥說了,名字越簡單,命就越好……現在看來都是封建迷信的塗毒,我的命一點也不好......”
“如果連你也覺命不好,那這世界上沒有幾個人命好了,你還記得末子那個姑娘嗎?和你差不多年紀。”
蘇雅點了點頭,我又接著說:“她雖然和你同齡,但你們的命運一點也不相似,她可比你累多了,背負家庭重擔的同時,還要背負一個弟弟的生活以及未來,雖然那個所謂的弟弟隻比她小幾分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