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一次性的紙杯,給兩人都倒了些溫水,慕容雲裳坐下,咕咚咕咚就灌了下去,再度四目相對,她才道:
“幹……慕老先生,你剛剛說地是真的嗎?”
突然間竟然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眼前的男人,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沒了概念的事兒,慕容雲裳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的親生父親會站在自己麵前,他不是底層三等公民的小混混,也不是自己曾經想象過的有前科或者玩弄感情的騙子,竟然是如此一個溫文爾雅還頗有身份地位的人!
她有沒有好奇過他,母親怎麼說他的,她已經不記得了,也許是太習慣跟母親相依為命的生活,母親不提,她也就習慣了沒有。
特別是後來帶著弟弟一起生活後,她更能體會出一個母親的艱辛與不易,自己有了寶寶後,她又能深刻體會出那種無法取代的開心與幸福,這一切,僅僅與自己的孩子有關,與那個男人關係似乎不大,久而久之,對男人,對父親,她好像都沒有什麼概念了,都說為母則剛,她一直就覺得自己也是個名副其實的女漢子,雖然外表上看來,她可能滿滿的女人味。
今天這一出,當真像是一個巨大霹靂砸在她頭上,哪怕到了這一會兒,她腦子裏充斥地還是這做夢一樣的真相,至於今天的狼狽、摩擦、可能給以後事業帶來的影響,她已經顧不上想:
“您會不會搞錯了?我從來沒聽我母親……提過你,不管是名字、事情或者任何有關的!你怎麼會覺得我是您的女兒?”
她母親雖然經營夜總會,但記憶裏,母親癡迷的是舞蹈,並非酒場或者男人,而且慕老不是武城的嗎?而對武城,她幾乎沒有任何記憶,除了知道有這麼個地方,兒時也搬過家,但也隻是從霧裏花的外圍搬到離霧裏花更近的地方、乃至最後有了自己的房子徹底安定了下來而已。
“這一次當然不會再錯!我拿了你的頭發做過兩次DNA比對!慕容,你沒發覺你其實跟我長得很像嗎?從看到霧裏花夜總會,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有種強烈的預感——你是我的女兒!霧裏看花花非花,這是你母親以前經常掛在嘴邊的話,她說,花非花、霧非霧,人生就該糊塗點好!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就經常說,以後她要是開個店就取名叫‘霧裏花’!”
苦澀地扯了扯唇角,慕老的眼底全是深愛的孺慕之情:
“其實我一直都不太相信我會有什麼私生子或者私生女之類的,直至我看到你,第一眼我就有這種預感,我第一次覺得親人之間、血緣之間也許真地是有心電感應的!”
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下一代的缺失!也不能說他,也許這就是他們慕家人注定的命吧!
雖說孩子都是自己的好,可不能否認他唯一的兒子是有缺陷的,對外看,他的兒子說起來不過就是比一般人遲鈍笨一點,可隻有他們自家人知道,這個兒子是殘缺的甚至傻的,他的光環跟文憑都是他背後找了關係弄來的,而今給他掛個職也不過是維持著表麵的體麵。而這一些,他的老婆是看不出來的,或者說看出來了,兒子也是她唯一的依靠,是最好的。
可是他的一切,而今慕家的一切,他根本就不敢放手,不是他戀權,而是沒人可以托付,他要是把公司家底交出去,別說安享晚年,老去的時候能不能有餘錢買墓地怕都會成為問題!所以他現在一大把年紀了還是在四處奔波苦撐。
不管兒女,他其實最渴望地就是有一個正常的孩子,有幾個可愛的孫子孫女或者外孫外孫女最好!
“再錯?你是說你以前(認錯過)……”話一出口,慕容雲裳就想到了丁若雪,轉而便道:“你不會是把她當成了我母親的孩子吧?”
點了點頭,慕老也沒否認:
“若不是查到你母親當年確實生了個女兒,我怎麼可能貿貿然就認?也是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當時給出的我們的DNA報告居然也是匹配的,曾經,我是真的把她當成了你在彌補,也是真的開心的,直至遇到了你,我就開始懷疑了——”
後麵,他又偷偷驗過DNA,這一次的結果竟然完全不同,他也谘詢過醫生,醫生說DNA報告出錯的幾率不高,除非樣本汙染或者被人替換,也不排除中間有人做過手腳的事兒,因為事隔久遠,這些年的磨合相處他也看到了一些問題,不管是不是丁若雪蓄意,對她不見得是一件壞事,他自然不會去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