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很快走到了城外。

遠遠看著城鎮口外站著的兩個放哨的黑暗精靈,童依依問亞瑟:“我們怎麼進去?”

精靈族厭惡人類,黑暗精靈雖然墮落了,但也是精靈,他們大搖大擺的進去一定會被攔下來。

說起來,既然黑暗精靈王是另一個命定者。

不知道光明神或者自然神有沒有和這個黑暗精靈王通氣。

童依依有些發愁,那兩個放哨的黑暗精靈黑發黑眸,比之森林裏住著的普通精靈族們,他們的眼底確實沒有那麼純淨。

倒是外表依舊俊美非常。

遠遠看著那些黑暗精靈們,童依依恍惚間還有些親切感。

像是到了她前世裏自己國家的古鎮一般。

這麼想著,一旁的亞瑟開口:“找個出鎮落單的,看看他的態度。”

是個好方法,童依依想了想,點頭同意,和亞瑟在較為偏僻的無人注意的角落等了許久才見到一個出來的。

亞瑟伸手按住想追上去的童依依:“一人前去最好,聖女在這裏躲好。”

童依依本來就隻是象征性的動一動,根本沒有追上去的打算,就任由亞瑟獨自去尾隨那個精靈。

不是她想偷懶,是她這菜雞如果尾隨過去,很快就會被那個精靈發現。

所以童依依隻是躲在鎮子口遠處的角落一塊巨石後,看著亞瑟在無人注意時,跟到了那精靈身後,拍了拍那個精靈的肩膀。

那精靈顯然嚇到了,猛地後退擺出了攻擊的姿勢,可等他看見亞瑟,上下打量了好幾遍。

他伸手指了指亞瑟,臉上帶著肯定與笑意,童依依這個角度看,能看見那個精靈是在指亞瑟的頭發。

看來精靈王說的沒錯,黑暗精靈真的會因為別人變成黑發黑眸而開心。

亞瑟的模樣俊美,黑暗精靈也是精靈,骨子裏就喜歡美麗的東西,那精靈對亞瑟的態度不錯,兩人看起來相談甚歡。

童依依暗自點點頭,看來他們能順利進去找黑暗精靈王了。

“在看什麼?”

身後,一道低沉沙啞的男子聲音響起。

那聲音近在咫尺,童依依甚至感覺有灼熱的氣息垂到自己的耳後,她寒毛一豎,猛地回頭看去,同時手心一動,就從儲物戒裏取出一個魔法卷軸。

童依依死死盯著身後的男子,對方身著一身戴帽黑袍,整張臉都在寬大的帽子下,他身形偉岸,一手撐著石頭,幾乎是死死貼在童依依身後。

童依依仰頭看他,才發現在帽子下麵,男子還帶著一個黑色的惡鬼麵具。

“你是誰?”童依依手上的卷軸捏著更緊,心裏並不是很虛。

要知道,當年那個綁架自己的變態也是被自己放倒的,雖然還是給她留下些許陰影,但那時候自己手裏還沒幾個神級法器呢。

現在她一身法器,還有一儲物戒的八階魔法卷軸,根本不怵。

童依依正這麼想著,麵具男的手就伸向自己,童依依見對方竟然敢直接動手,立馬將手中的八階火係魔法卷軸甩到他身上,卷軸觸碰到男子的衣袍,迅速燃起火苗,然後,迅速彈開,自己在空中自燃,化成灰燼。

童依依:?

這是八階魔法卷軸沒錯啊,光明之子親手做的,名譽出品。

怎麼像個辣雞假貨一樣!

這麼想著,麵具男的大掌抬起,顯然是要出招。

童依依連忙要拿空間魔法卷軸,可手剛一動,麵前一暈,就不省人事了。

黑暗、冰冷、被束縛、未知。

童依依醒過來,感受一下自己的處境,確認這次不是做夢。

她竟然又一次,陷入到這個處境。

等等,不要慌。

她身上明明有防禦法器,卻沒有開啟。

八階魔法卷軸失效,可以是因為對方太強,但防禦法器不可能完全沒有動靜。

隻有一種可能法器才會這麼安靜。

那個把自己綁過來的麵具男,對自己沒有惡意。

防禦法器是在感覺有對主人有惡意的生物靠近或者有明確危險時才會被動觸發。

無論是聖殿給的還是光明神給的防禦法器都是這樣。

畢竟在需要用到聖級乃至神級防禦法器的時候,就說明戰鬥可能基本無濟於事。

這種情況,如果是需要主動啟動的防禦法器,大概率會來不及。

被動的防禦法器有市無價,童依依身上的耳環頭飾項鏈腰帶通通都是。

然而,這一刻,卻因為綁架自己的人還沒有升起惡意,一個都起不到作用。

童依依:我也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難過……

“醒了?”

又是那道悅耳低啞的男子聲音,緊隨而來的,是冰冷的什麼東西觸碰著臉頰。

童依依身上起著雞皮疙瘩感受一下,應該是手指。

這不是惡意嘛?防禦法器你們快醒醒!

都快摸到脖子以下了!

對方的指尖滑落到童依依的脖頸。

雖然被束縛著,但因為多年的禮儀練習,此刻的少女依舊挺直著背坐在柔軟的椅子上,修長的脖頸被黑色的頭發襯托的更加白皙。

“真美。”

對方真情實意的感歎一句,輕巧的劃過童依依的脖頸,勾起一縷黑發。

童依依因為對方的動作打了個冷戰,旁邊想起低沉的笑聲。

他似乎很愉悅的,低頭將發絲勾起,放至鼻尖聞了聞,聲音暗啞:“你很適合這個顏色。”

童依依很快捉住對方話裏的信息。

他這話,像是見過自己以前的頭發一樣,是認識的人?

眼前被絲滑的布料遮擋住,一開始還有些緊張強自鎮定的童依依,不知為何,竟然真的漸漸放鬆下來。

奇怪,明明這個時候自己的情況和當時被那個變態綁過去之後一模一樣,為什麼,她感覺不到危險。

童依依又聽了聽旁邊男子的呼吸聲,他已經放下了自己的頭發,似乎轉身在拿什麼。

很快,男子的聲音又響起來:“喝水。”

男子的聲音暗啞的有些不尋常,好似是刻意的一樣。

唇瓣被輕輕抵上一個杯子,童依依這才感覺自己方才瞬間的高度緊張,回過神後確實有些口渴,但這種情況,對方給的水她怎麼可能喝!

童依依緊抿著唇,無聲的抗拒。

“不喝麼?”男子的聲音帶了一絲疑惑,很快,似乎是釋然,將杯子挪開了。

杯子放回桌麵的輕微碰擊聲後,就是身旁有人坐下的聲音。

然後就是良久的沉默。

童依依好像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那麼緊張了。

因為這次的家夥,不是上回那個變態!

雖然和那個變態相處不過幾秒鍾,但那個變態語氣偏執、陰暗與瘋狂,與這次的麵具男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