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顧及別人感受的這胡大哥,這會兒怎麼了。但他腦子有病,平常真的看不出來呀。
不,不會,胡大哥的確是生病,而不是腦子裏出問題。原因就是他們,幾前法院來的人,特別那一塊來的,像刀子嘴巴一樣厲害的女子。
想不到從城裏來的斯文漂亮女子,居然還是這種的可怕,就連從來也不害怕誰的胡大哥,也會被她給鎮住一樣的哭了。從來不哭也不笑的他,不但瘋了一般嚎啕大哭,並且哭著的他還拿了自己的腦袋撞樹子。
那些人走了,她撲上去抱他,拖他;“胡塵?我的胡大哥啊--”
然而,這個在她眼裏從來既不哭也不笑的人兒,任憑她拖拽,哪怕睡倒在地上也仍然是哭。
後來他不哭了,可是從地上爬起來的丈夫又是掙開她,推到她,然後發狂一般拚命的奔跑。
她追趕了,眼睜睜地看著丈夫瘋子一樣,摔倒之後爬起來仍然又是跑。她追趕不上,隻好四處尋找。終於在水庫邊找到人,攙扶他回家,結果又是他灌下一肚子的酒。
誰知道就這樣壞事了,第二丈夫沒有起床,額頭溫度好燙。相信他是發燒,這才趕緊去了工廠。
幸好醫務室醫生給了藥,她拿藥片撚細攪合在水裏,胡塵喝下還是不醒,額頭不燙了也不醒。然後就是這樣接連的昏睡,一直到今才終於醒了過來。
隻是他這醒來的光景,和以前又是大不同,居然和自己話,了不少話。這人好像不是正常了啊,自己可不能錯話,特別不要惹得他不高興。
於是這女人寬慰他的;“沒有啊,我們胡大哥好好兒,怎麼會病呀。我們毛毛也像你,不像有些人家的那種嬌貴,他也是很少病。隻是那時候你喝酒了。一個人喝那麼多酒,你還哭——”
“喝酒。我還哭?”
怯懦地點頭,她又是很;“胡大哥真的哭了。哭得很凶,我什麼都不要聽。因為在生氣,還不要我們了,吼我的叫我滾開。可我不忍心就這樣丟下你啊,可我就怕惹你更不高興,才又隻好躲開了的呀?”
“不是,不是在怪你。”胡塵柔聲的,接著又問;“那麼,再後來呢?”
“你還是哭。然後跑走了,好大半夜了才回來,身上全濕了。你喝酒,又是哭,毛兒也哭,我也哭了。後來我們又全都睡著了。”
思緒在流動,記憶在泛起來。
那時候,正是由於方利秀所講述,了解到妹妹胡蘋曾經苦難的情況。良心的愧疚,胡塵的確再也無法承受了。於是那二人離開後,他也跑走了,並且是跳下了水庫。
終於沒有死的原因。還是他認為,自己還不到死的時候,於是又從水裏爬了出來。
而此刻的特別清醒。尤其想到自己發出的,意味著死亡威脅的三個感歎號。他更是恍然地警覺地意識到危險。於是,他慌忙地抓來了衣服。
但也隻是穿上。這衣服馬上又是脫下,畢竟清醒了的胡塵,還可能以前那樣的麵目示人嗎。
不過,人雖然下床,那一直提心吊膽的妻子,還聽到了他那一聲非常稀罕的深長歎氣。
“可惡,想不到,想不到竟會是這種不可原諒的可惡。唉!”
“胡塵,胡大哥啊!”那老婆驚嚇地喊。
但這胡塵卻又是向她淒然的一笑;“我真的病了,不但毛病深沉,而且也根本的病入膏肓!唉,無用的窩囊廢吶,還自以為是,心胸狹窄的冷酷!”
胡塵能夠笑,那妻子就已經恐怖了,偏偏這種自我糟蹋中,他竟然還一把拉下了窗簾。再打開的木窗,卻是異乎尋常地,將外麵陽光一下子全都放進了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