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棲身崖窟(2 / 3)

由於和崖壁相對應的,隻是通向下麵的陡峭斜坡,兩個人剛剛過來,不可能又是下到那既茂密,一眼望不到頭的成林鬆柏的坡下麵吧。果然,胡蘋已經站住的不走了。

由於絕壁下,踩著草顆站住的胡蘋仍然既不看他,也不打算話,方利民也沒有走近,稍微和她有點距離站住,明顯在等待。

似因為山野裏太過於沉寂了嗎,以至於這樣的空氣,還是讓人感到壓抑的沉悶。

不過,當目光從姑娘移向崖壁,方利民驚訝的發現,這光禿禿的峭壁上,那樣的石頭上麵,奇跡一般,居然長出了一叢枝葉繁茂的野菊。

但也隻是目光回落胡蘋的臉,卻讓方利民又一次驚訝得呆了。因為這時候的女子,就好像被施過了魔法一般,那本來嬌秀清麗的臉,不但攀爬中有了的紅暈消失,甚至還不可思議的,變得就像沒有了血色的乏白。

然而,有些不明所以的方利民才要靠近,誰知道胡蘋略微後退,將迷惑的眼光看向一邊,卻喑啞了嗓子話。

“已經去過了,到現在,你該是都明白了吧。”

對她的話有些莫名其妙的方利民,卻是茫然地搖了頭。

“想我明白的是什麼啊,朋友?”

“在那裏,難道你不是也看到了嗎。”

“在東院四號,對吧?”

胡蘋看了看他,臉色更加蒼白了,她咬了牙地點頭;“好吧,那你就好了。把你看到和聽到的,還有的問題想,你也全都出來吧。”

他看到的,聽到的,最覺得問題的都是什麼,大概最應該是‘軀殼’。因為雖然神經有問題,但肮髒家夥也不是完全胡,假如想象一下幽暗中,床上那形容枯槁女人。

當然,她不是胡蘋,並且和眼前的胡蘋壤之別。

不過也隻是這樣想,他似乎還免不了寒顫恐怖,以及猶如手腕被緊緊攥住,那種近似於透徹骨髓的冰涼。

當然,是胡蘋在問,而她又是這種少有的神情冷峻,會不會也是在感情考驗。雖然顯得真的猜測,但方利民這心裏,好像還突然地有了激情。

於是他了,很認真地回答。

在東院四號,自己的確看到,也聽到了。隻是這樣的看到,雖然讓人覺得可怕的醜陋,卻又是非常鮮明的包含了極為豐富,而又令人寒磣的過去。假如在那裏不曾看見眼淚,那一定是眼淚被痛苦熬幹了,假如不曾聽見哭嚎,那一定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已經被傷碎和絕望所代替。尤其那裏麵的每一個細節,都足以喚起人們對往事的追憶和深思。

胡蘋望著他,眼裏的迷惑好像也更加深沉了,接著是她冰冷了聲音的話。

“就算你要深思,恐怕也不至於還追憶了吧。因為我的媽媽,她也是停留在了某個時間段,所以——”

“原來,那是你媽媽?”

胡蘋淒聲道;“你已經看到了,還有我這樣的媽媽。可你,你還是狠下心要跟來!”

“我啊,狠下心——”

就算那本性迷失的婦女,是給胡蘋生命,曾經替她做布娃子的母親,但這狠心,難免讓方利民一頭的霧水。

胡蘋搖頭,卻是喑啞了嗓子懇求地;“覺得怎麼樣,就這樣可以了吧。要沒有別的,你走好嗎,這時候你順著原路下山,應該不是問題。自己回去吧。求你!”

剛來這山上,卻又走,而且要自己先走,這讓方利民很是摸不著頭腦了。

“叫我回去,可是你,你又怎麼辦?”

“也算我在回家呀。因為在從前,還是我唯一可以棲身地方,既然來了,就呆一下吧。”

方利民聽著,那感覺就有些雲裏霧裏,不免疑惑的問;“這意思,好像你要去的家,不是住的響馬巷?”

胡蘋突然蒼白了臉,跟著又是淚水潸然而下,但還是聲音悲戚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