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很謝謝大姐他們。不過回家複習暫時還不行,特別數學公式,二姐也特別需要安靜環境,媽媽你應該記得。”
“媽記得,利秀是提到過。可是兒子,怎麼想,媽還是覺得你大姐他們的有道理。”
特別現在,大姐他們那些考慮,方利民心裏自然很清楚。但也不能讓母親不高興吧,於是他安慰母親;自己回家住這是肯定的,隻是,還得再等上一些日子吧。
母親雖然並不反對,但接著又告訴他的情況,卻讓他心裏突然緊張了起來。
“是嗎,姑媽來過了,是在什麼時候?”
“就今,兒子,快中午的時候了。這姑子也不知道在忙什麼,留她也沒有用,就坐了一會兒,沒幾句趕緊又走人。”
姑媽突然造訪,好像是有問題了。但不能讓媽媽看到自己的緊張不安,於是那兒子將旁邊的一張報紙拿在了眼前。
不過,一邊看,他卻又是裝著無心地問;“該不會,姑媽和大姐他們,也是一道趕來的吧?”
“哪有你想的這麼巧,又不是星期,都得忙自己工作呐!”
由於這心裏發毛,他好像虛汗也在出來了。忙拿報紙遮了大半的臉,才又問;“媽媽,姑媽像這樣趕來,不會不什麼又走人了吧?”
母親;“這姑子,我嘛,哪找閑心來看我這付老臉。白了,她來還是為了你。”
不會東窗事發,岌岌可危了吧,這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但還是故作鎮定地問;“是為我啊,姑媽她為什麼事情?”
“還不是為你讀書考上大學,看得出來,不但姑子,就是你姑父他們也特別心疼你。還人在省上學習,你姑父電話上,也專門問你複習的情況。”
母親這樣的回答,足以讓他大鬆了一口氣。
“就這些,還有嗎?”
“你姑媽了,學習要有麻煩的話,她找人替你輔導也來得及。當然啦,是有政治方麵的資料,特別要你上她家去拿——”
幸好,這一次大姐還算克製,自己是虛驚一場。當然,既然親人暫時還不清楚自己和胡蘋,在沒有澄清大姐頭腦裏那些荒唐之前,事情還是不告訴為好。
接著,方利民告訴母親;找人輔導就不用了,也用不著擔心,因為有二姐幫著,複習上,一切都還很順利。
母親滿意了,她又;“其實你姑媽她已經向秀妹了解過,所以她相信你。這不,她還,已經向你單位打過電話。還讓他們轉告你,要你今下班後哪兒都不要去,直接上她家,晚飯也在她那兒吃。”
讓去姑媽家,僅僅隻是吃晚飯這樣簡單嗎?特別胡蘋的情況,自己這先入為主的大姐,她腦子裏那些荒唐,會不會已經向姑媽全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到時候麵對姑媽,自己要是也百口莫辯,接下來又怎麼辦。離開母親,出門之後的方利民,一路上,這心卻是不出的忐忑不安。
真的嗎,現在就去姑媽的家?
但不去,這種麵對真的就可能逃避嗎,因為事情到底暴露了,就算這次回避,這以後又怎麼辦。
也許還不如將自己和胡蘋,一切如實地和盤托出,並且明二人之間,到現在還隻限於感情。而大姐腦子裏那些荒唐,除了侮辱人,根本就是完全的子虛烏有。
試想一下,作為領導幹部的姑媽,可能是大姐那樣的狹隘嗎。也不知道大姐是在什麼地方道聽途,然後拿了屎盆子,不分青紅皂白就往人家頭上扣。
想一下,如果像胡蘋要求的那樣,把兩個人的情況解釋清楚,姑媽可能如何反應?也許開始不願意理解,但自己堅持,不定在了解一切之後,姑媽真的就接受了胡蘋。
當然,就算那時候姑媽要求,自己應該堅持把時間用在學習上,這也不過分。自己一定的妥協也是必要的,到底在長輩們心目中,年青人放在第一位的,就應該事業和前途。
而自己的姑媽,的確也是非常地看重這一次考試機會。
“民子啊,作為方家唯一的男孩,你必須抓緊時間發奮用功。知道嗎,這是在給你父親,給我們方家爭氣啊!”
每次一提到父親,姑媽的臉色就會變得很難看,有時候,還免不了含淚的傷心感歎。
“唉,我那冤死的哥哇,他死得好慘!”
父親的確是冤死,而這些年以來,他那種不正常死亡,一直也是全家人難以解脫的心頭之痛。
可是姑媽;“好兒子,你可要吸取教訓啊?你爸就是那樣,一個心眼的認死理,結果落到很慘的下場!”
不,當然不是認死理,他知道,那是特殊時期動蕩,不正常的瘋狂。而自己的父親,就是冤死在了那種難以置信的瘋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