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隨著嘴唇的磨動,姚伯幾乎無法承受張老釋放的信息,隻是聽著,那反應就已經比剛才還要強烈。他不但突然呆傻地不動,臉上那五官也在扭曲的同時,呈現出來一陣如同恐懼一般的駭異。
方利風急匆匆地走著,她不知道也不可能想到,已經有人在背後開始議論,她那羞於啟口的兄弟那要命醜事。而她目前最迫切的,是要盡快找到丈夫。
雖然大街上被那人羞辱,但後來畢竟也提供了信息,如果那青年人不是忽悠,據此找到胡蘋,或者弄清她本人真實的情況也就應該容易多了。
時間在過去,而弟弟的醜事,也越來越像山一樣壓在她心裏,幾乎要毀了她,毀了她的生活。顯然,事情不弄個水落石出,她這心一也得不到安寧。
其實在大街上那會,有一刻,她真的無法再承受那陣羞辱了。不過終於還是忍受了下來,等到緩過來,忍受著心靈和身體巨大重創,她恍恍惚惚一步步捱到了醫院。
注射過後,又服下醫生開的藥,這感覺好多了。也不敢耽擱,可匆匆回家,沒想到季生才中午根本就不曾回過家。也隻是坐片刻,又堅持出門的趕去了法院。
不是上班時間,民庭辦公室沒有開門,她隻好在走廊條櫈上坐下來的休息。特別這裏到處都是人的聲音,鬧嚷嚷的環境,讓人靜不下來的覺得心煩。幸好看見刑庭的老吳,這才知道老季,自己丈夫去了市公安局。
之後她出外轉悠了一會,本打算隨便吃一點什麼,由於沒有胃口,勉強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不過再回到法院,看到季生才已經坐在辦公室,她這才大鬆了一口氣。
丈夫是工作,由於他正問案子,不便打攪,於是又是退到門外一側,耐了性子地等他。
和季生才隔著辦公桌對麵而坐的,是一位身材嬌,顯得瘦弱的女子。方利風開始見到她,還以為她是孩子,接著才發現她懷中還抱有的嬰兒。
這女人除了消瘦,臉色也是不大好,不知道是營養不良,還是別的原因,黝黑的膚色也明顯泛黃。
由於進入了工作程序,就算看見妻子方利風,季生才也隻是向她點頭,用眼神示意耐心等待。
在傾聽當事人講述的時候,季生才除了記錄,不時也會向對方提問題。而當那穿著深藍色衣服、一臉苦相的女人,大睜著一雙疑惑的眼睛茫然望他時,季生才又隻好停下來,並且向她重複地作解釋。
“你的意思,隻要他們不賣,就同意將遺產中,那部份房產交給他們——”
“不是要給,是讓他們住——媽才去多久,他們就這樣狠心--”
那女人話,眼淚也跟著在流了出來,但她在騰出手抹臉上淚的同時,還要抖動懷中的孩子。
季生才看了她一眼,道:“記下了你的表述,不過,這也隻是你的意見而已。”然後低下頭,嘴裏複述女子又的話,做著記錄,同時也回答她的提問。
“什麼,否則一片瓦也不給——不過,得提示一下,從法律角度,就算一直沒有幫助過父母,那也不行。必須要有遺囑——對,還不能隻是口頭上——唔,這個問題你已經表述過了。當然,法庭會調查。現在把筆錄再讀一遍——”
接下來是辦事員針對案子,就相關法律條例,向女子進一步明。
終於可以暫時離開一會了,季生才合上卷宗,陪著妻子走進了一間臨時休息的空房間。
才關上門,方利風就是一聲長長歎息。感覺到她那如同**的聲音,丈夫這心裏,也因為憐愛而悸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