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息怒。”顓頊趕緊勸阻刑,然後又對嬌極吼道,“來的時候我跟你是怎麼的?你要是再胡亂話,我就趕你回去了。”
“還用你趕嗎?”嬌極拿眼瞟了瞟刑,然後又道,“人家不讓進,我看你也要跟我一起回去嘍!”
“你還?”顓頊狠狠地瞪了嬌極一眼。
嬌極並不在乎顓頊瞪他,但想了想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來見後土的,現在人還沒見著可別真讓刑給拒在門外了,便乖乖地走到一邊,不再插話,也不再關心這邊的情況。
顓頊便上前來跟刑陪禮道歉,語言謙恭,態度誠懇,可是無論他怎樣好歹,刑就是不肯放他們進寨。
正在顓頊無可奈何,準備要打道回府的時候,卻看到節並走了過來,於是趕緊把來意跟她又講了一遍。
節並對刑道:“顓頊既然是代表黃帝而來,理應給他個麵子,以免世人我們家子氣。”
聽了節並的話,刑這才勉強同意他們進寨。
寨門打開了,顓頊領著眾人開始往南兵營寨裏進,嬌極也趕忙追了上來,緊緊跟在顓頊身後,生怕把自己一個人給撇在了門外。
共工的靈堂設在中軍大帳內,遺體就擺在大帳中央,左側跪著後土,右側則跪著浮遊和相柳。
看到顓頊和嬌極進來了,浮遊和相柳先是一驚,然後便一起跳起來要把二人往外趕,四個人推推搡搡地扭在了一起。
“住手!”後土聲音沙啞地喊道。
聽到後土喊住手後,四個人都停了下來,浮遊和相柳怏怏地跪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去了。
顓頊便讓人擺上祭品,然後在共工遺體前拜了又拜,拜完後又特意看了看跪在旁邊的後土。
後土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蒼白而憔悴的臉上滿是淚痕,呆滯而散漫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地麵,整個人一動不動地,就像是一尊雕像。
看到後土變成眼前這個樣子,顓頊的心都碎了,他感覺心裏有好多話想,但是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起。
他想到跟後土道個歉。因為共工的死怎麼都跟自己有關;他也想到對後土幾句安慰的話,因為他不忍心看到她悲痛的樣子。可是,共工人都已經死了。什麼都顯得毫無意義,都不過是自己想要寬慰自己罷了。
想到這裏,顓頊一咬牙,扭頭退了下來。
顓頊退下來後,輪到嬌極上前祭拜,在後土麵前他顯得十分莊重,一絲不苟地向共工拜了再拜,然後轉過來對後土也行了個禮道:“對不起!請節哀順變!”
後土並不還禮,連眼都不抬一下。好像根本就沒聽到嬌極在跟她話似的,依然像座雕像一樣一動不動地跪在那裏。
看著後土那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嬌極的心裏也很是難受,他現在隻恨自己不是神仙,沒有起死回生的法術,不能讓共工死而複生,要不然他一定會竭盡全力地把共工救活,以消解後土的悲痛。
嬌極就那麼癡癡地看著梨花帶雨般的後土,一時竟忘記了自己所處的場合。
顓頊上前來拉了拉嬌極。嬌極這才恍然覺醒,連忙也退了下來。
顓頊和嬌極都祭拜過了,吊唁的事情到此就算了結了,兩個人也就沒有再待在這裏的必要了。便走出帳外來同節並告別。
兩個人一走出大帳,便看到兩個穿著蓑衣的人,正站在暴雨裏等著他們。一個是節並,另一個則是丞相蒙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