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牧吃完東西,感覺渾身更加有力了,便從營帳裏出來,挨個營寨地去巡查防務,一路查來,各個營寨都嚴格執行了他的命令,工事和巡防無一懈怠,基本上沒有發現什麼大問題,心中便感覺十分欣慰,然後就回自己的營帳休息去了。
這半夜裏,突然帳外殺聲震,再一次將力牧驚醒,他已來不及更衣,光著腳,提起大刀便急急忙忙跑出來查看,隻見東西兩營已經是火光衝了,便大喊一聲道:“不好,敵軍又來劫營了。”
力牧的話音剛落,敵軍中路突然就殺至近前,力牧來不及去尋找戰馬了,直接揮舞著大刀便殺進亂陣去。
力牧在亂軍中左拚右殺,斬首敵軍無數,但不一會兒,他便被隨後趕來的南兵團團圍住,接著,就見有幾十杆長戟一齊朝他刺來。
在這危難時刻,力牧心想,這一下可算是在劫難逃了,不想我力牧今就要命喪於此了,便“啊”地大喝一聲,揮刀做最後一搏,突然間就從夢中醒了過來。
當力牧意識到這一切隻是一場夢時,卻發現自己早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來,至此便再也無法入睡,索性出帳去巡營。
力牧巡了一晚上的營,臨到亮的時候,才又返回到自己的營帳裏去休息。
就這樣,力牧連做了三個晚上的惡夢,也連巡了三個晚上的營,奇怪的是,南兵卻一次也沒有真正來打撓過他,哨探回報也,南兵營寨除了加強了戒備之外,沒有任何異常之舉,仿佛三前那場偷襲行動沒發生過一樣。
南兵的表現,讓力牧及眾人甚感困惑,雖然也多次召開了討論會,卻始終猜不透也看不明,隻是隱約地認為,他們正在醞釀著另一個陰謀詭計。
力牧及眾人是被這次的突然襲擊給打怕了,事實上,他們的猜測全都錯了,南兵偷襲後之所以沒有采取進一步行動,乃是因為其內部決策層之間出現了嚴重分歧。
其實早在戰爭還沒開始,炎帝便主張通過和談解決爭端,並傳令給蒙術,讓他全麵主持和談事項。
對於和談,共工和刑一開始便是執反對意見的,但卻他們的意見隻占少數,無奈之下隻得少數服從了多數。
兩軍對壘之後,共工和刑一時也看不清形勢,便依從蒙的和談之策,可是後來卻突然傳來了炎帝病逝地噩耗,兩人在悲痛之餘就萌生了偷襲北兵的念頭。
刑道:“炎帝新亡,北兵理當趁機來襲,可是現在卻一直不見動靜,想必是在等待時機,等待一個能將我軍一舉擊潰的機會,我軍若是不在此時采取行動,往後怕是要吃大虧的。”
共工應道:“炎帝新亡,蒙術和談之事還在進行,這時候采取行動,恐怕不太好吧!”
刑便又道:“炎帝新亡,北兵必然認為我軍正值居喪,不會有任何軍事行動,再加上蒙術之前的誠意和談,也對他們起到一定的麻痹作用,其內部必然疏於防範,此乃我軍可乘之機,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共工想了想,覺得刑分析得很有道理,便聽從了他的建議,於是,兩人便瞞著蒙術,開始對偷襲做著準備。
炎帝之死對蒙術的打擊很大,他基本上把精力和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居喪之事上,根本沒有注意到共工和刑所籌劃的偷襲行動,直到戰爭已經打起來了,他才得知這個消息。
蒙術很生氣,兩個人的魯莽行為,讓他之前所做的和談努力瞬間化為泡影,這讓他又想起了炎帝,禁不住老淚縱橫。
戰役結束之後,共工和刑得勝而歸,蒙術便把兩個人叫到中軍大帳內,不由分地狠狠地批評了兩人一頓。
蒙術指責道:“和談乃是炎帝製定的政策,而今他老人家屍骨未寒,你們便如此肆意妄為,如何告慰其在之靈。”
兩人乃是得勝而歸,當著眾將士的麵,被蒙術劈頭蓋臉地數落了一頓,心中自然很不暢快,當時便跟蒙術爭吵了起來。
刑答道:“和談是懦弱的表現,通過和談收回領地就如同是水中撈月,炎帝年邁又久居後方,不能看清現實狀況,沉溺於幻想之中,而你總是隨軍出征,敵我之態勢了如指掌,為何也執迷不悟呢?”
共工也道:“南兵亡我之心不死,而今其因聽聞炎帝新亡,所以疏於防範,此乃賜良機,怎能錯失?今日一戰,我軍重創北兵,足以明我等的戰略判斷是正確的,以此得勝之師,也足以告慰炎帝在之靈了。”
三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爭吵了很久,最後在眾人的極力勸阻下,他們才終於停止,然後便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