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穿著白袍的眾人一致回答道。
羅漢生回頭蔑視地看了一眼睡在床上的女人,就戴著兩個保鏢和秘書走出了那道棕色的大門。
醫療人員紛紛打開帶來的資料和儀器,各忙各的工作開來。
紅色的大床上本應該睡著的女人睫毛動了動,微微睜開了緊閉的雙眼,瞳孔裏閃過一道鋒利的光,眼珠轉到一邊斜視著大門的方向,嘴唇聳動幾下。
羅漢生,不要小瞧我了。
微安的嘴角艱難地往上揚,露出個不易發現的微笑。而後疲憊地閉上眼睛,掩在被下的手指艱難地微動幾下,慢慢又歸於平靜。
光晨,我一定會毀了你的。
你竟然算計我!
微安怨恨地閉上眼,清醒的意識又再次陷入昏迷。
出了微安病房的羅漢生腳步生風,男秘書緊隨其後,羅漢生目不斜視,低沉的聲音回蕩在走廊。
“給我緊緊地盯著羅良。”
“是。”秘書應道。
羅漢生停在一處,視線落到前方,幽幽地道,“微安絕不容易。”
秘書和兩個大漢都沉默在一旁,低垂首。
“哎……羅良個傻孩子……”
前一刻還嚴肅冷漠的老人有那麼一瞬間表情帶著憐愛和可惜,可是下一秒又恢複到平時那個手段果斷冷冽的一線牽莊家。
每個人心裏都有一處柔軟之地,但是為了不露出這個脆弱的缺口,他們都用銅牆鐵壁緊緊地掩蓋著。
羅漢生以為自己可以鎖住微安的爪牙,微安以為自己可以翻手為雲,卻不知道,有種境象稱為“意外”。
高牆外的天空飄落一朵一朵潔白的小雪花,慢慢,緩緩地落於同樣汙垢的土地上。
劉笑陽站在來往的人群裏,抬頭神色不明地看著飄落的雪花。
他伸出手掌,白色的雪花跌入他黑色的手套上,化為淡淡的水印溶在濕冷的空氣裏。
他若有所思抬眸,看著紛紛揚揚的雪花不知道在想什麼。
手腕上的手表時針指在12這個數字上,古城的大鍾又開始了準點報時。
“咚——咚——”
“喂……”
“SOME,回來。”
“……”
“已經找到剪七的消息了……”
“我知道了。”
剪短的對話,劉笑陽掛斷手機,把手機揣入褲兜裏,眸裏瀉出幾分擔憂。
他大概猜到了,剪七可能已經遇險……
他緊握起拳頭,心頭的憤怒卻無處可發。
他把黑色風衣的領子向上提了提,轉身消失在冬日的寒風裏。
隱在人群裏的某個身影咧了咧嘴角,看著離去的人,他露出個殘忍的笑。
他摸著自己蒼白的脖子,細碎的笑聲尖利難聽。
很快了,很快了……
你們都得一起被拉下地獄……
光晨……
我不會放棄你的……
絕不……
時間很快就要到了……
哈哈……
哈哈……
扭曲猙獰的臉恐怖嚇人,人群裏的人影邁著歪歪斜斜的步子消失在一段斷斷續續的笑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