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婧?
雲婧川一把推開身邊的落豐,卷了被子就往身上裹,不對!衣服都穿的好好的,裹什麼被子?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遂又把裹上的被子一腳踢開——
秦玨望著床上手忙腳亂的女子,不自覺輕笑出聲。
“阿婧,你多會兒也這麼不坦蕩了?有膽子做,沒膽子認麼?”又轉向被推到床角的落豐,細細的觀察了一會兒,又是一陣輕笑,“阿婧,你怎麼換了口味了?我記得陽平時,你分明喜歡風流鬼那種病態柔弱型的美男子啊。”
“不是你想的那樣!”雲婧川大叫,“我……”
不對!雲婧川看向窩在床角泰然自若的落豐,又轉向另一邊站著的一臉不懷好意等著看好戲的神棍秦,恍然大悟,神棍沒有認出來他是落豐!
也對,之前落豐都是輕紗遮麵,要不是聲音,她也定認不出來……這還好些。萬一他認出來,又有的說了。
“神棍,你怎麼會在這裏?”雲婧川鎮定下來,就那麼窩在床上詢問道。
“這話是不是該我問你啊……阿婧你在飄香樓做什麼?”秦玨說著,一邊攏起床帷,打開骨瓷扇子,輕扇了兩下,突然又啪地一聲合上,一拍腦袋,眉宇之間透出一抹狡黠。
“雲鬢散亂,衣衫不整,加上美人在側,瞧我這糊塗的,還用問麼——阿婧自然是來尋歡的!”
“飄,飄……香樓?”雲婧川疑惑道,不是陽平時被燒了的那家……
秦玨一頭黑線,姑娘,這是重點嗎?好歹在被調笑後給出點讓人愉悅的表情啊——比如氣急敗壞,惱羞成怒之類的……
“所以,這裏是飄香樓?”雲婧川再次確認道。
秦玨沒好氣的回了個白眼,白癡女人!天底下,不知道飄香樓的也就她一人了吧?
“哦,也就是說陽平和都城都有飄香樓了,敢情是連鎖店啊……”雲婧川嘀咕著,跳下床,卻因著腳傷,一下子歪坐在地。
“哎?”旁邊的兩個男人均都伸手出來,卻都沒有來得及,隻好訕訕的收回手。
秦玨居高臨下的瞟了一眼依舊坐在床角的落豐——姿色倒是不錯,英俊的眉宇間透著疏離,與他見過的很多小相公不同,不卑不亢,雖秀色可餐,卻毫無媚態。
那人看向他的目光中平平淡淡,秦玨卻覺得,他好像被這個人看透了。遂幹咳了一聲,轉向坐在地上的女子。邪邪地笑道,“阿婧,你們這戰況激烈的緊,這下便站不起來了?”
“切,狗嘴裏吐不出象牙!”雲婧川自己撐著站了起來,又一瘸一拐的挪到凳子上坐了,“還好意思說我?你身為天師,到哪裏都是下榻在這脂粉堆裏,果然是個神棍!想來定是打著算命消災的幌子招搖撞騙罷了!”
“哦?”秦玨扇麵掩唇,眉眼彎彎,狀似驚訝道,“這可是我的生財之道,阿婧怎麼知道的?”
瞎——竟然這麼直截了當的承認了,好……不要臉!身為天師的自尊呢……
“阿婧,說起來,有個事情想找你幫忙。”秦玨在另一張凳子上坐了,將扇子收到手裏,難得的一本正經。
“你說。”雲婧川一邊回答,一邊撩了衣袖想看看手臂,怎麼這會總覺得疼的慌呢。
“啪——”撩著的手被一巴掌拍了下去。是方才還在床角的落豐。
雲婧川眼淚花花的抬手——素白的手背上紅紅的一大片。遂怒目而視,質問道,“你做什麼打我?”
那人並不回答,隻扯了床上的被子細細地包裹住坐在凳子上的女子,隨後一言不發,撿起方才那會扔到地上的衣服,一步一步向著外麵走了出去。
雲婧川愣愣的看著那人的背影,心下不解,這是發什麼神經?這是傳說中的“給一巴掌,再給包個被子”麼?
“看來,這小相公是對你動了情呢……”秦玨從那人離開的方向回神,竊笑不已。
“小,相公?”
雲婧川滿頭黑線,怪不得人常說不要和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接觸。就像這神棍,他自己腦子裏無時不刻都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因此,他眼中的任何人都是帶有這種色彩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