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麵說著,一麵往屋裏走。然而自他說出那句話,院子裏忽地靜了下來。並沒有人答他的話,也沒有人攔著他。
在這片靜寂中,他緩緩走到屋裏,走到床前,走到文舒身畔。
“舒兒?舒兒?”她麵上裹著厚厚一層紗布,身上散發出淡淡藥香。若非仔細嗅,他甚至聞不到她身上獨特的輕妙香味。
這是他的舒兒,沒錯。可是,她竟然真的中了毒,並且……
“褚華?褚華?”他心中驚怒交加,大步走向院外,揪住褚華的衣襟狠狠晃道:“她的毒,解了沒有?”
“你怎麼知道我阿姐中毒了?”文槿這時才發現,他的發絲很亂(在褚言扯之前就亂了),他的眼睛裏布滿血絲(也不是褚言剛才撓的),他麵上透著一絲掩不住的疲憊(這個更跟打架無關了),似乎是長途跋涉、休息不足所致?
褚華卻沉了臉,輕巧地撥開他的手,淡淡道:“你跟我來。”
後山,人煙罕至處。
“褚華,小舒中的什麼毒,有眉目沒有?”照方才文槿他們的反應,似乎舒兒的毒還沒解開?
褚華背對著他,雙肩抖了抖,忽地轉身一拳揮過來:“你把解藥交出來!”
白隨意一怔,頰上挨了一拳:“你胡說什麼?!”現在就他們兩個人,他沒必要再遮遮掩掩了吧?“褚華,你發什麼瘋,別鬧了!”
褚華氣得不行,指著他的鼻子一連三問:“你還說?若不是你,還能是誰?隻有你希望她長期沉睡,這樣我所有的追求就全都付諸東流,又曰‘落花有意,流水不知情’,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白隨意氣笑了,反手一拳打回去:“你說我?我還想問你要解藥呢!神醫山莊有誰能神不知鬼不覺地下藥?除了你還能有誰?哈,你看上了我看上的女人,見我走了,就趁機耍手段,先將她毒倒再廢寢忘食照顧她,想在她心中占一席之地,繼而完全占有她,是也不是?”
“白隨意,你混蛋!”褚華氣得臉色發白,指著他的手指直抖:“你,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那麼黑心腸,不擇手段?!”
白隨意瞪大了眼睛,許久,才結巴道:“如此說來,你,真不是你下的毒?”
褚華也灰了臉,搖搖頭:“不是。”
兩人相視一眼,俱都感受到一種絕望。
“哎呀,阿槿呐,別氣了別氣了,氣壞自己多不值當?”
“不是我要氣,是白隨意他這人忒可惡!之前不吱一聲就走了,這會兒上來就自稱是我姐夫,好厚的臉皮!”
“噓!”綠兒撫著她的背,規勸她道:“你剛才沒聽到啊?他一上來就問小舒妹子中毒沒有呢,看來他雖然人走了,心卻留下了呢!”
“這倒也是!”文槿摸摸下巴,沉吟起來:“他怎麼知道阿姐中毒了?他留了眼線?”
綠兒瞪大了眼:“眉兒,說,你是不是那個眼線?!”
眉兒一巴掌扇過來:“去死!老娘是那等吃裏爬外的人嗎?”一扭頭,對上褚言啃蘋果的大臉:“褚言,說,是不是你?!”
褚言氣得將手中蘋果一摔:“姑奶奶,你們長點腦子好吧?白隨意是什麼人,他想知道的消息,什麼打聽不到?”
“白隨意是什麼人?”三人異口同聲,齊齊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