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一個麵部纏滿白色繃帶的人兒靜靜躺著,呼吸均勻,心跳緩和,雙手覆在胸前,一動不動,一副睡得很香甜的模樣。
“阿姐?阿姐你醒醒,阿姐?”她又不是個死人,外麵那麼大的聲響,她怎麼可能聽不到?文槿覺得甚是詭異,坐在床畔晃著她肩膀:“阿姐,該吃飯了,你快醒醒,阿姐!”
奈何任由她怎麼晃、怎麼喚,文舒都毫無反應,依舊是綿長地呼吸著,胸前規律地起伏著,睡得再香甜不過的模樣。
“這?”文槿一時慌了,求救地看向綠兒、眉兒兩人。
綠兒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膀:“莫急,待我先看過再說。”語畢,拉過文舒的手腕,搭指其上,靜靜查看起來。
半晌,綠兒麵上露出一抹奇異的神情:“這,好像隻是睡熟了?”
“睡熟了?”三人鬧出這麼大動靜,她竟然還睡得熟?她是幾天沒睡覺了嗎?眉兒不信邪地拉過文舒另一隻手腕,搭指細細查探。不多時,露出與綠兒一模一樣的奇異神情:“要不,我們把莊主叫進來罷?”
問:什麼人,能在天打五雷轟之下,仍然一動不動睡得香甜?
答:死人。
問:如果是活人呢?
答:那就是聾子。
問:如果是身體健康、普普通通的正常人呢?
反問:請問他多久沒有睡覺了?
曰:數個時辰而已。
嗟:他裝的!
裝的?文舒裝著熟睡的模樣,要幹嘛?有必要嗎?明顯不合理!可她若不是裝的,豈不是更加不合理?綠兒一扭頭,朝門外喊道:“莊主?莊主您快進來!”
文舒此時的情況太過詭異,饒是她們學醫多年,仍然探不出半絲異狀。綠兒與眉兒架著文槿從床前挪開,緊張兮兮地看著褚華為她診脈。
許久,褚華移開搭在她腕上的手指。手腕一翻,指尖多出數根寒光閃閃的銀針。
他手腕翻飛,指尖急轉。隻見衣袖翩飛,銀光驟閃,空中劃過一道又一道的殘影,絢得令人睜不開眼。
片刻後,那些驟閃的銀光消失不見。褚華陰沉著臉坐回床畔:“她不是睡熟,而是……中毒!”
什麼,舒兒中毒了?!白隨意滿是不信地盯著手中信箋,神醫山莊是什麼地方,褚華是什麼人物,舒兒豈會在那種地方中毒?!
可是信箋上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的舒兒確是中毒了,而且是一種奇毒,一種叫人昏睡不醒、至死不知的奇毒!
怎麼會?她怎麼會中毒呢?是什麼人有這樣的手段、這樣的心計、這樣的毒藥,能避開神醫山莊重重眾人,避開褚華毒辣犀利的雙目,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她身上下毒?
是誰?!
“阿離哥哥,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沒事。”白隨意推開那具靠過來的溫軟,閉目靠在車廂壁上,昏昏沉沉想著事情。
“阿離哥哥,我給你揉揉吧。”流蓮瞧見他皺得死緊的眉頭,很是心疼,連忙伸指按上那團疙瘩,要為他揉開。
“我說了,沒事。”白隨意抬臂隔開她的兩手,微一側首,不豫說話。
“哦,好。”流蓮一連被拒兩次,也不著惱,乖乖縮回自己的角落,抱膝微微眯起眼睛。
嗯,看阿離哥哥這副愁容,是神醫山莊那邊傳來好消息了?她就說嘛,依褚華的性子,早該動手了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