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與此同時,鹽商李大福也接到了總督董誌柏的書信,卻要他將船隊九月初六靠岸,未時進行清點。通常都是下午查點,這樣方便晚上轉移私鹽。
九月初六臨近午時,李家父子早早的便將船隊靠上了岸邊。他們早早的便命人將船上的蓋布全部揭下,隻等臨城府衙的人前來清點。結果,父子二人的脖子都等長了,也不見臨城府衙的人前來查收。
眼看午時已過,依然不見臨城府尹的人影。李大福終於忍不住打發家奴前去臨城府衙求見府尹大人。誰知李家家奴到了府衙卻被人告知,府尹大人已經出去,一會兒方能回來。無奈,那家奴隻好在外院西廳內等候府尹大人歸來。
等了好久,那家奴開始焦躁不堪。因為時間太久,他忍不住想去出恭,就在他想起身體褲子的時候,卻聽到外麵傳來腳步聲和說話的聲音,情急之下,他提著褲子鑽到了最裏麵的一個茅廁裏。
進來的是府衙中的兩個衙役,二人一直也沒有停止談話。
咱們老爺這回可是徹底的載了,你說她好好地府尹不當,跑去給一個鹽商當什麼保護傘,值麼?還不知道王爺會怎麼處置老爺呢。其中一個高個子的說道。
噓,小點聲。我聽說王爺要咱們老爺幫他拖延時間,他要去調集人手去碼頭查私鹽呢。另一個矮個子的小聲說道。
那怎麼可能,那麼多的鹽怎麼查的完?
這回王爺可是發狠了,他說就算是一袋一袋開包,他也要把私鹽給翻出來。
那豈不是要查很久!哎呀,那得多少個人啊?
所以他才要去調集人手啊。唉,不過到時候咱們弟兄可就又要遭罪了。
誰說不是呢。
二人邊說邊向外走去。
那家奴蹲在最裏麵的茅廁,嚇的大氣也不敢出,周身直冒冷汗。難怪這府尹大人都這般時候了,還不去清點官鹽,簽署牒文。得趕緊將這個消息告訴老爺,不然就大禍臨頭了。
看著飛奔而去的家奴,藏身在不遠處的那一高一矮兩個人不禁偷偷笑出了聲。這二人正是嶽文開手下的趙四與高二。
那個家奴屁滾尿流的跑回碼頭,將自己聽來的這番話原封不動的告訴了李家父子,李大福聞言立即變了臉色。
上次這臨城府尹已經壞了自己的大事,沒想到這次居然又是他出了問題。
這個狗官,居然又是他。爹,這回怎麼辦?李東岷首先沉不住氣的問道。
讓我再想想。不能中了他們的離間計。李大福老臉上的橫肉直跳,思量半晌,岷兒,過來送信之人是否可靠?
是總督大人身邊的德子,絕對沒有問題。李東岷肯定的說道。
因為此次事關重大,為了確保不出問題,董誌柏派了自己身邊的親信趙德過來送的信,趙德李家父子都熟識,自然是不會有問題。
看來問題真的出在府尹那兒。岷兒,快讓人將那些用深灰色麻繩封口的袋子挑出來,然後集中到三條船上,完事以後讓他們立即將船開走。沒有我們的信號,不許他們靠岸。李大福不敢再冒那個險,上次已經出了一次事,這次如果再失手,自己父子會死得很難看。
就在他們七手八腳的忙著挑私鹽的時候,齊天嘯將那隻握著訊號彈的手漸漸的舉了起來。
李家的家奴在那七手八腳的挑著私鹽,齊天嘯握著訊號彈得手漸漸的舉了起來。埋伏在四周的那些鐵衛和幽魂教的人早就屏住了呼吸,隻等著齊天嘯發出訊號。
就在要放飛訊號彈的一瞬間,齊天嘯猶豫了。
他的手緩緩放了下來。
齊天嘯自有他的想法,雖說父皇知道董誌柏可能是內奸,但是卻苦無沒有真憑實據,不然,不會等到今日也沒有對他下手。自己手裏的那些血書雖能證明是有人指使張萬奇,可那書信上並未署名。此次的偷販私鹽,也無真憑實據能證明董誌柏便是幕後的指使者。若是此時將李家父子抓了,董誌柏便不會再露頭,以後再想抓他可就難上加難了。
他的手放了下來,身邊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鬥啟,通知順鏢船行的人盯著他們,看他們將船駛向哪裏。我們從海上將私鹽截下來。接下來他要引蛇出洞。
這樣就不會打草驚蛇。文鬥啟點點頭接了一句,顯然他明白齊天嘯的意思。
等天一黑,我們就撤。齊天嘯目不轉睛的望著穿上那些忙碌的身影說道。
晚上酉時十分,那幾艘滿載私鹽的商船便被悉數虜獲,那些私鹽也被第一時間內轉載到了蘇城的內水碼頭,由幽魂教的人全部接收處理。這一切都是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進行的,李家父子和那董誌柏還被蒙在鼓裏。
第二日,臨城府尹按照指示去碼頭清點官鹽,卻發現這次的官鹽並無反常之處,心下不由鬆了一口長氣。既是正常通關,自是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