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姓李的鹽商不但快速的吞並了船行,他甚至還利用一些卑劣的手段,將臨城東海口處的所有外口碼頭全部改成了姓李的。從那以後,不管誰要想從東海外口岸向天玨國和佛洛國出貨,都必須走他們富岷船行,不然他就將船隻的停泊費提高三成。如此一來其餘船行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那姓李的鹽商覬覦順鏢船行已非一兩日,卻一直苦於無從下手。前些日子那鹽商之子裝扮成普通商人,和順鏢船行的少東家交上了朋友。有天在青樓喝完酒後,那姓李的又把已經酒過三巡的順鏢船行的少東家給拉到了賭場。誰知他竟然早就跟賭場的人通好了氣,不到兩個時辰的光景,順鏢船行的少東家便將他名下掌管的臨城分行輸了個精光。那時諸葛家的貨已經在順鏢船行的貨船上了。
如此一來,順鏢船行臨城分行的船跟貨此時就全都成了李家的東西,諸葛家的那些貨當然也包括在內。
幾天來諸葛清卿已經跟順鏢船行討要過數次,但無奈的是,順鏢船行此時根本就沒那麼多的銀子將那些貨全部贖出來。跟富岷船行討要,人家家根本就不搭理她。
諸葛清卿的話剛說完,坐在對麵的一大一小兩個男人,不約而同的將拳頭砸在了桌子上,下了諸葛清卿一大跳。
他媽的,居然連我們諸葛家的貨他都敢吞。惹火了我,直接殺到他們家,看他敢不還我們貨,幹他奶奶的。小相宣氣的小臉通紅,不斷的咒罵著。
夏冷岩卻無聲的無息的坐在那裏,其實小相宣說的亦是他心裏正想做的,隻是礙於身份未曾說出口而已。
霆兒,休得胡言亂語。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把那批貨先拿出來,其他的我們以後再說。諸葛清卿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越是張揚對自己就越是不利。順鏢船行那邊已經無能為力,若想拿回那票貨,隻能靠我們自己想辦法了。
你跟那姓李的可有交涉過?夏冷岩冷冷出聲問道。
富岷那邊我去過兩次,那姓李的居然獅子大開口,跟我要十萬兩銀子。一想起姓李的那可惡的嘴臉,諸葛清卿就氣不打一處來。夏公子,麻煩你找人打探一下這姓李的底細,到時候我們才也好想辦法對付他。
夏冷岩無言的點點頭,直接起身去聯係臨城分舵的人去了。
老媽,你可知道那姓李的叫什麼名字?不知為何,諸葛清卿一說那鹽商姓李,小相宣就不由自主的想起在張萬奇廚房內看到的那封密函,上麵就提起一個叫李大福的商人,但是卻沒具體說他是做什麼的。
他叫李大福。諸葛清卿說完怔了一下,因為她也想起了那封密函。
小相宣一聽李大福的名字就愣在了那兒,天下間應該不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吧。這個奸商居然也叫李大福,他會不會就是那密函中所說之人呢?如果真的是,借此機會正好整治他一下。
母子倆各懷心事的都不再說話,隨後便各自安歇去了。
夏冷岩帶來的消息跟母子倆懷疑的十分接近,那李大福原本是惠城人氏,原來就是一個普通的鹽商。四年前將生意挪到了江南臨城,不知道通過誰的介紹跟江南總督董誌柏攀上了關係。從那以後,二人來往的十分密切。有傳言稱就連他吞下整個臨城東海口外運碼頭一事,和董誌柏恐怕都脫不了幹係。
母子二人默契的對視一眼,小家夥撇了撇嘴,諸葛清卿則蹙緊了眉頭。
娘,看來這回我們真的有事情幹了。小家夥瞪著眼睛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霆兒,實在不行就放棄吧,咱們可以在別的地方想想辦法的。諸葛清卿愁眉不展的沉吟了半晌說道。
小相宣一聽這話立時就傻了眼,他怎麼也沒想到,憋了半天,他老媽居然會憋出這麼句喪氣的話來。
夏冷岩也用怪怪的眼神看著諸葛清卿,這哪裏還像自己剛認識時的那個壞女人。往日裏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壞女人呢?看到她悶悶不樂的樣子,他的心也跟著抽緊了。那兩道秀眉緊鎖,眉宇間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那種神采飛揚。閃亮的杏眼也因為憂愁而失去了往日的璀璨。
老媽,你說什麼呢?我們好不容易才打開了天玨和佛洛的市場,怎麼可以說放棄就放棄?這次咱們讓步了,那下次呢?你的字典裏什麼時候多了退縮這兩個字的?小相宣急了,老媽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懦弱了,這根本不像她的作風。難道她有難言的苦衷?或者她知道了什麼事情卻瞞著自己,小相宣既擔心又著急。一氣之下,他將小腦袋轉到了一旁。他那稚嫩的小模樣和那極為不相稱的成熟表情,讓人看起來既覺得好笑,又覺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