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不花心,沒有那麼多老婆,對自己跟兒子好點,並讓自己試著慢慢接受他,那自己就不離開王府。既然這些他都做不到,那就別怨自己領著兒子逃跑嘍。歸根結底,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諸葛清卿很輕鬆的把自己逃離王府的責任,全部推到了那倒黴蛋順王爺的身上。
唉,再看看這花園的怡人景色吧,離開以後就很難再欣賞到這麼美麗的園林了。
諸葛清卿起身隨意的在花園裏慢悠悠的閑逛著,福兒跟燕兒也一步一驟的在後麵慢慢跟著。
看著福兒尚未消除的腫眼泡,諸葛清卿突然間想起了什麼,轉身問跟在身後的燕兒,“燕兒,你在京城可還有親人健在?”
燕兒冷不防的愣了一下,隨後答道:“回夫人的話,奴婢的雙親都建在,家中還有一位哥哥。他們都在距京城三十多裏的大王莊居住。”
“哦,那……你可願意回去跟他們一起生活?”諸葛清卿柔聲問道。
她原本以為燕兒聽到這個消息後定會喜形於色,開心不已。不料,燕兒卻驚恐的望著諸葛清卿,一下子跪倒了她的麵前,拉著她的裙子急聲哀求道:“夫人,是不是奴婢做錯了什麼您不要奴婢了?如果您覺得奴婢不好,您可以罵奴婢,甚至打奴婢都可以。隻求您不要趕奴婢走。奴婢願意一輩子做牛做馬的服侍您。夫人,求您一定不要趕奴婢走……”
諸葛清卿看著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燕兒,又望了望身側的福兒,後者輕輕的搖了搖頭。
諸葛清卿上前扶起已經滿麵淚痕的燕兒,望著她好一會沒再說什麼,隻是幫她擦了擦臉上的淚珠。
一回到紫霞苑,諸葛清卿便問跟在身後的福兒,“你剛才為何不讓我給她自由,送她回到父母的身邊?”
福兒猶豫了一下說道:“夫人有所不知,燕兒未必願意回到他父母那裏。”
“這是為什麼?”這答案倒是讓諸葛清卿頗為驚訝。
“燕兒和奴婢不同。奴婢當年是因為母親身體不好,祖母又臥病在床,父親把家裏所有的錢都用在了為她們治病上。到了後來,家裏實在窮得揭不開鍋了,父親不願看著奴婢跟著一起餓死,才不得已把奴婢賣到了尚書府。當時因為舍不得,父親簽的還是活契。”也許是想起了那些陳年舊事,福兒說著說著眼圈就濕潤了。
“可是,燕兒的父親和哥哥卻是兩個爛賭鬼。整天隻知道賭錢喝酒,若是賭輸了錢財,他爹對他娘和燕兒不是打就是罵的,兩個人不但把家裏的田產都輸光了,還欠了一屁股的債。那些追債的天天她家裏鬧,說是再不還錢就要把燕兒賣到妓院去抵債。燕兒她娘不願看到燕兒淪落風塵,以死相拚。這也是機緣巧合吧,當時正好被路過的二夫人遇上,花了一百兩銀子把燕兒買到了順王府。她那畜生不如的爹爹居然為了多賣那幾個錢,竟然給燕兒簽下了死契。所以,於其讓燕兒回家,還不如呆在順王府。不然,她爹爹下次還不知道把燕兒賣到哪裏去呢。”福兒說完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注解:在烏龍國,賣身為奴有兩種方式。一種簽署的是活契約,所謂活契就是賣身後,主子無權掌握奴才的生死,奴才生的孩子也不再為奴,如果主子同意奴才嫁到院子外麵,那活契就自動解除。
死契就是,賣身的人一切的生殺大權都掌握在主子手裏,就連生下的孩子都要世代為奴。如果主子同意她嫁給院子外麵的人,那她生下的第一個孩子依然要留在主子的家裏作為死契奴後,她方可自由。)
“原來她是二夫人買進王府的。天下竟然還有如此不堪的父母,真是苦了她了。唉,可憐的燕兒。”諸葛清卿也跟著歎了一口氣。
“夫人,不早了,您該歇著了。”福兒把床上的被子鋪好後對諸葛清卿說道。
“福兒,今天你就別走了,咱們倆睡一張床。我睡不著,你就陪著我說說話,到時候走的時候也方便。”
諸葛清卿先鑽進了被窩裏,福兒也跟著鑽了進去。
躺在諸葛清卿的身邊,福兒的眼淚卻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夫人,奴婢還從來沒見過像您這樣對下人好的主子。”
“傻丫頭,以後到了外麵,你就不要再稱自己為奴婢了。我們就以姐妹相稱,你就叫我姐姐好了。”諸葛清卿不斷的安慰著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