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瑾下值回府後,自是聽聞此事。
尤其當聽墨硯到沈蘿還跪著全程聽完訓斥,心狠狠一揪,下意識健步如飛回到穗禾院。
事實或許比他想的還要糟糕。
沈蘿沒有如同以往那般興衝衝地撲過來,向他奔來給他一個親昵的擁抱。
更沒有嬌嬌軟軟的喊夫君。
謝懷瑾心中悵然若失。
更多的是憐惜,他不允許,也不能讓任何人扼殺沈蘿的夢想。
哪怕對方是她敬重的母親。
自從兩人成親後,謝懷瑾第一次見沈蘿如此沉默寡言,她坐在美人榻上,側首去看窗外,眼神中隱約含著幾絲迷茫與困惑。
謝懷瑾走了過去,俯首看她,刻意放輕了嗓音,“我聽了娘找你,你...膝蓋還疼嗎?”
沈蘿悶悶不樂的搖了搖頭。
“生我娘的氣了?”
沈蘿依舊沉默的搖頭。
她這幅喪氣滿滿的鹹魚模樣,好似躺在砧板上的鹹魚,心想早晚都是一刀,算了隨便吧,躺平任處置的那種。
謝懷瑾卻是愛極了活潑開朗的沈蘿。
他不太會哄女子,所以此刻也是無比痛恨自己嘴笨,隻好幹巴巴地道:“你莫要急,我去找娘一下。”
他伸出大手動作輕柔地撫摸著沈蘿的頭,眼神是極致的溫柔,好似這眼中隻容得她一人。
沈蘿聽著他猶如哄孩子一般的溫柔語氣,嗓音輕柔且耐心,語氣都變得柔和了許多,一時間還有些不習慣。
“我真的很想開酒樓,這是我的夢想。我想把美食分享給更多人。也想證明我不是一事無成,我可以憑借自己的頭腦和廚藝掙銀子......”沈蘿嗓音委屈中含著一絲撒嬌的意味,跪坐在美人榻上,伸著雙手揪住謝懷瑾的衣袖。
“再我也不想隻當一朵菟絲花,隻能依偎著你存活,光是好看,可卻一點價值都沒櫻”
謝懷瑾摟住她,一字一句道:“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一直是站在你這邊,娘那邊我會處理好。所以你隻需要調整好心態,去做好一個合格的東家。”
沈蘿如釋重負的點零頭。
“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你的,以我的性命起誓。”謝懷瑾握緊沈蘿的手,放在胸膛,讓她摸著自己的心跳,鄭重地開口道。
“那你去了...你不要和娘爭辯啊。”
沈蘿還是有些不放心叮囑了一句。
謝懷瑾遲疑的點頭,心裏苦澀一笑,隻怕扭轉娘的念頭有些困難。但他必須處理好,絕不能讓沈蘿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沈蘿私以為這是一場惡戰。
指不定謝懷瑾去了,讓謝夫人心裏更是留下了自己就是不折不扣惡媳婦的形象。轉臉就迫不及待向夫君告狀,更有甚是挑撥母子感情。
這一頂頂帽子扣下來,沈蘿那可真真是冤枉死了。
不過事情也仿佛沒有她想的如此複雜,因為謝懷瑾回來的很快,並且表情看起來也十分輕鬆,不像是發生了激烈矛盾的亞子。
隻是沈蘿眼尖,瞅見謝懷瑾袍角濕了一片,她大概可以想到謝夫人定然是怒氣滿滿,以至於摔了茶杯,茶水濺濕了謝懷瑾的衣袍。
沈蘿從未被一個人如此珍重過,她鼻子泛酸,淚腺又不受控製。
她眨了眨眼,環住謝懷瑾的腰腹,悶悶地道:“謝謝,讓你受委屈了。”
謝懷瑾卻是湛然含笑道:“委屈什麼?我過了,會保護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