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梢眉一抬,再瞥了換意一眼,張英媚不由在心裏暗忖:這個女子,當真是上不了台麵。
這般多的人在這兒談笑風生,隻有她一個人垂著頭顱,連視線都不敢與她對上,當真是膽小如鼠!
哼了一聲,張英媚笑了,“你是哪國的皇帝,帶人來也不看看她到底能不能上台麵?小心別給自個兒折了麵子。”
這句話,說的當真是囂張至極,無理至極,愚蠢至極。
聽到的人,不少當即變了臉色,但那上頭的意味卻是全然不同的。
有的嘲諷,有的驚愕,有的一臉笑容看著,等著接下來發生的話的……
南國使者皺起了眉,正想站起來說什麼,卻被柳少揚一隻手給擋住,使者不解地轉頭看去,發現這少年丞相也正死死地盯著那裏的局勢啊,可為啥不讓他說話?
若真是鬧起來,今日個的婚禮,可是有他們南國的一半在裏頭,若真弄砸啦,丟的不僅僅是北國之人的臉麵吧?
當下心裏暗暗嘀咕,卻沒那個膽量將話給說出來,屁股在軟錦緞的墊子上隱隱有些不安。
柳少揚臉色沉得如同一潭黑色的死水,天曉得在他讓身邊的人別起身時,心裏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
也有無聊看著的人,那就是北國過來慶賀的官員。
北國來的人不多,但好巧不巧,卻是一個熟人——禮部尚書:趙總之。
這趙總之目不斜視的看著發生的這一幕,心裏覺得暗自樂嗬,但麵上卻一點看熱鬧的模樣都沒有。
但他總覺得為何這個女子會給他有一種熟悉之感,總覺得在哪兒見過?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其實,趙總之對換意這幅裝扮有記憶還是在當日周子默帶著她去北國之時,就隻是那一麵之見,都讓他難以忘懷。
但今日卻不知怎的了,怎麼都沒有給想起來。
軒轅無淚鳳眸一點一點從張英媚的腳上掃到發頂,嘴角的笑意也是越來越大,還意味不明的點了點頭。
張英媚心裏一抖,臉色又紅潤了一分,如同那三月裏開在枝頭的桃花,一片一片撒在空中,隨風搖擺。
隻可惜,花有情,水無意。
他是哪國皇帝?軒轅無淚還真是不屑於與她說道這個問題,在他看來,就這麼一個女子,愚蠢至極,狂妄至極就是連他小女人的腳趾頭都比不上。
即是告知了她自個兒的身份,她還是那般冥頑不靈,那他也不必給這個人留半點情麵。
在軒轅無淚的眼裏,從來沒有說因女子而手下留情的念頭,惹了他的人,管你什麼身份,那麼就要做好承受後果的代價!
你想玩,朕不介意陪你玩玩。軒轅無淚心裏冷笑一聲,眉頭一挑,垂下眸子看向身旁,眸子裏閃過一絲溫柔。
“他是朕將來的皇後,你說她是否有這個資格?”不說自個兒,但小女人可不能讓她看輕了去。
更何況,在這兒,軒轅無淚也打算借著這個機會將這個小女人告訴給這些心裏存了何種心思的人:他身邊的這個女子,是他的,更是他們惹不起,想不起,要不起的!
廳裏的人被軒轅無淚這句擲地有聲的話給驚得臉色一紅一白。
怪不得能夠讓他護到如此地步,竟是大梁未來的皇後嗎?
想不到,這麼一個婚禮,竟是直接讓大梁的皇帝與皇後一同出現了。
張英媚呼吸一滯,臉色也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伸手指著軒轅無淚,氣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對於她而言,被人直接這般下麵子當真就是奇恥大辱!
就是雲言太子殿下都未曾給過她這般難堪的時候。
然而,嬌縱一世的張英媚哪裏曉得自個兒能夠在雲言麵前,在世家千金麵前能夠讓大家給她好臉色看,全是因為張老將軍的麵子上。
軒轅無淚不需要靠他什麼,又是特意來落她麵子的,照他的性子,怎的可能不落井下石?
輕輕笑了一聲,低沉好聽的聲音輕輕地敲在宴廳裏,“你什麼呢?這位姑娘的教養可真是好,看得朕當真是歎為觀止。”
溫和的聲音剛說完,軒轅無淚突然氣勢一變,連頭都沒有轉,直接冷喝道:“綿澤,給朕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丟出去,莫要在這兒汙了朕的臉,想必雲太子曉得朕這般做,也會感激朕的。”
此時的軒轅無淚,一臉正色,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意思,突然間毫不掩飾的帝王之色讓不少人心口都是一滯,抽氣聲此起彼伏。
張家兩兄弟一聽這話,相互望了一眼,再也忍不住了。
方才若是說張英媚隻是被這個帝王給說上兩句,那也罷了,正好還能夠讓自家妹妹曉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