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紅尾走了後不久,一道嘹亮的雕鳴在這一片天空響起。
定眼看去,一隻烏黑的雕正展翅朝遠處飛去,在空中劃出一道華美的弧線。
而在黑雕消失不久後,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現在空闊的土地上,眉頭微皺,呼吸也隱隱有了些錯亂。
這隻雕,當真是飛的太快了,即便是在鐵籠子裏頭被關了幾日,放出來更加如同凶獸一般。
紫月眉頭一顫,深呼了一口氣,挺拔的胸,口瞬間跟著起伏了一下,望了兩眼自個兒手臂上新添的爪痕,終究還是歎了口氣,手裏漆黑的長鞭朝身下的馬背一揚,奔了出去。
時辰在日落西山,遲暮降臨時一點一點的過去,轉瞬便到了今日裏的良辰吉時。
黑色的夜空被一片燈火通明給點綴,大紅色貼上了雙喜的燈籠在太子府的門口隨著夜燈一蕩一蕩,紅色的火燭在裏頭透著薄薄的紗紙映出光來,顯得格外的喜慶。
太子府的宴廳裏,已經是嘉賓滿座,原本在望園裏的人,也如數的到了此地,算是與雲國來參與他們太子殿下婚事的人打了一個照麵。
然而,在這般喜氣洋洋的場麵裏,仍舊有兩邊是沉默不語的。
一邊是因為自家丞相在對麵那大梁國君哪兒回來後便一直沒有出聲,剩下的人自然也不敢大聲喧嘩,即便今日的另一個角兒是他們的公主殿下。
另一邊,便是軒轅無淚一行人。在這群人裏頭,軒轅無淚的身份本就是最高不過的,即便是他嘴角一直勾著一抹淺淺的笑容,梨渦淡淡,也沒有幾個人敢去撩拔這個俊美異常的年輕帝王。
這般安靜,也還是有不少雲國千金在一進去後便被那無雙的容顏攝住了心神。
雲國何時有了這樣一位俊美無雙的公子,看他的模樣與所坐之地,便曉得他的身份非富即貴,眾女子在心裏問自個兒道。
雲言成親之事被宣告出來,自然是讓不少雲國待嫁的千金惆悵滿地。
太子殿下那如沐春風的模樣,一身白衣遮掩不住的高華清貴,不曉得讓多少女子早已經芳心暗許。
而今日雲言成婚,她們便是再怎麼心有不甘,也不敢直接擺上臉麵,更是王央求家裏的長輩,帶她們出來觀禮。
各世家又豈是傻的,自家的千金不能嫁給太子了,自然是要尋得另外的親事,但也不是家裏任何的姑娘都能夠往外頭帶的。
能出現在此地的,無不是家中適齡女子,便是嫡係一脈,明事理,知進退,省的壞了自家的事。
若是能夠在此地與別的家族裏的公子結緣,那也是不錯的,畢竟自古以來,家族之間的聯姻便是明裏暗裏的事兒。
有千金的世家明白這個道理,有公子的世家又豈會不明白,自然是讓家中的小輩也出現在了雲言的婚禮上。
如此一來,青年才俊,大家千金,便不約而同的打扮得光鮮亮麗的出現在了此地,讓人不禁看花了眼。
然而,縱使今日所來的世家子弟如何的傑出,在雍容華貴,舉世無雙的遠遠的軒轅無淚麵前皆是成為了陪襯。
女子尚且不比他容貌生得好看,男子又豈能與其媲美?
再加之雲言安排的入客的次序,她們並不曉得此刻端坐在那兒的人的身份,隻能在心裏充滿了無限的遐想。
但是,能夠到這兒的人,也沒有幾個是傻的,打量便罷了,卻不會輕易的過去交涉。
這不是膽量的問題,而是關乎了自身家族的臉麵。若是真的能夠得到軒轅無淚的垂青,那便罷了,最怕的就是最終落得一個裏外不是人,下不來台,更是生生讓別的人家看了笑話去。
這兒來的人,也不是每一個世家皆是感情深厚,朝堂之爭,在野之爭,明裏的,暗裏的,數不勝數。
誰都想能夠在今日裏出類拔萃,但更不會有人想在此地貽笑大方,讓對頭嘲笑了去。
更何況,有的家裏人也有別的思量,縱使是別的青年才俊,世家名門,再怎麼樣也是比不得天家的。
便是有了太子妃,太子的側妃不還沒有人嗎?若是能夠在今夜裏被太子殿下多瞧上兩眼,來日裏被看上,自然那才是最讓他們喜不自勝之事。
抱著這類的心思的人不少,但一雙妙目仍舊是受不了內心的悸動,不時的朝那道紫色的身影瞧去。
無奈那個著著紫色華裳的男子至始至終連一個眼神都不曾拋過來,一來二去,便也將目光移到了另一人身上。
他身邊的那個女子是誰?莫非他也是有了家室之人?有女子心裏暗自嘀咕,若是他的妻,怎的會這般的不知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