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也算是立了威了……
停下的步子繼續往前走去,身後跟著滿臉複雜的驛臣。
“大人……”看了看身前背對自個兒站著的柳少揚,驛臣隻覺得是那麼的高不可攀,作勢就要跪下行禮。
“別動不動就跪,有甚事便說罷。”柳少揚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回過頭道。
“是……”驛臣一愣,卻還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畢竟,這個可是他心裏仰慕已久的少年丞相。
而且,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個丞相,似乎比之他的年齡還要小些……
然而,就方才那幾句話來,就足以讓他對這個少年心悅誠服。
待得驛臣將事情稟告完後,柳少揚眉頭深深的擰在了一起。
這一次,不是那種閑閑的挑眉或是什麼,而是真正的可以從其眉宇間看到他的心緒。
“好了,本官曉得了,你一路快馬加鞭過來,也算是辛苦,回去後,好好歇著罷……”良久,柳少揚歎了口氣,轉過身來時,麵上已經沒有了方才那絲憂慮的表情。
“是,大人。”驛臣再次一拱手,轉身利索的離去,丞相做事,向來幹脆,他也曉得現下不能多問多說。
靜靜地看著一邊被風吹過的草良久,柳少揚攢在袖袍裏頭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緊。
當真是可笑至極,到了這兒,還要自個兒立馬趕去雲國?
而且,是因為那個三公主的親事?
隻是,為何讓他現下立馬趕過去?還非他柳少揚不可?
方才舒起的眉頭不知不覺又擰在了一起,然而,淩帝給他的信裏頭,卻是分明說明白了讓他立馬過去……
明明還隻需要一日的路程,但他卻是不能立馬見到他了嗎?
手在不由自主的捏緊,柳少揚抿起的唇都泛著冷意,這讓他如何甘心,又如何能夠放得下心?
然而,再放不下心,他又能如何?淩帝的命令已下,他曉得淩帝的心思,自然不會因為別的事情,讓換意受了委屈。
雲國,他是不得不去,大梁……
柳少揚眸子閃過一絲誌在必得的光,梁君,還請好好待我南國公主。
正要回去與邱綿澤辭行,身後便傳來了一個頗有節奏的聲音,“柳大人可是遇到煩心事了?”
回過頭看了看這個在路上聊得雖是含蓄,但卻投契的人,柳少揚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邱大人,柳某有事暫時不能去貴國了,不能領略到貴國的大好風光,甚是可惜。”
“柳大人這是?”邱綿澤眸子一閃,不冷不熱的問道。
再怎麼說,作為一個使節,半路讓別國跟隨自個兒來的使節離開,且很明顯此人是帶著使命而來,他這算是沒有完成使命了……
“邱大人,柳某也不得不離開的苦衷,還請多多包涵。”沒有了平日裏縱使再投機也要說話隱一分情緒,柳少揚說得無比真誠,“待得有朝一日去了貴國,定然親自登門道歉。”
“罷了,柳大人也是命令使然,怪不得你,即是如此,那邱某便等著柳大人到來的那一日。”沉吟了一會兒,邱綿澤的臉色也緩了下來。
都是臣子,自然曉得有些事是不得已卻需得為之,方才,這個人不也是在糾結著嗎?
而且,方才他的話,不也間接告知了自個兒,他還是會來大梁的不是?
“這是我國陛下給梁君的信,還請邱大人代為轉達,柳某感激不盡。”說完,柳少揚竟是身子微微一彎,速度快得邱綿澤有些始料未及。
看著這樣的柳少揚,邱綿澤微微的搖了搖頭,都是身不由己之人,豈能怪得了他?
“柳大人,後會有期。”拱了拱手,邱綿澤不由微微一笑,竟是有了幾分灑脫。
“後會有期。隻,柳某還得和邱大人借一樣物什兒。”說著,柳少揚眸子朝著那匹悠哉悠哉的馬瞧去。
邱綿澤無聲一笑,搖了搖頭,輕喚了一聲,那馬兒竟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邱大人,你那個副將……”翻身上馬,柳少揚眸子一閃,朝身後望了望,輕聲道。
邱綿澤先是一愣,繼而點了點頭,眸子裏閃過一縷深色,他自然曉得柳少揚這是在提醒他。
“即是如此,柳某便先行告辭了,邱大人,後會有期。”
一揚馬鞭,馬兒便撒開腿跑了出去,一道馬嘶傳來,夾雜著那人的聲音,“此馬甚好……”
不遠處,一道陰鷙的目光狠狠地盯著那打馬而去的身影,直到那道身影完全消失不見,便漸漸轉到那道黑色背影上,嘴角扯起了一個諷刺而又得意的笑容。
身旁扶著他的兩個侍衛,一不小心看到這如同淬了毒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