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無果而返,但是這麼多年的官場打滾,卻也讓他懂得了兵不厭詐。
自己也隻是借著獄卒長焦急的心,否則,這事也不一定能成。
這事,在他看來,並無意外,自然也不會與王爺多說,畢竟,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說。
“王爺,事情怕有不妙,昨夜大皇子醒了。”
有些不安將消息說出,他隻希望王爺不要一怒之下將他殺了……
“什麼?!”周子潛的眸子瞬間一瞪,聲音都提高了幾分。
“王,王爺,聽太醫說,是那個南國公主助了他們的一臂之力。”
不敢有所隱瞞,程威將自己得來的消息一一報出。
“是她?”
原本震驚的神情很快便平複了下來,周子潛眼裏閃過一絲了然之色。
若是她,便也是有幾分可能的。
“還有何事?一並說了罷。”緩了緩神,周子潛眯了眯眼道。
既然是已經到了此來尋他,便斷斷不是這一件事,定是還有比這更嚴重的事情。
“大皇子醒來第二日便上了朝,請求陛下將此事交由他親自查辦。”
“父皇答應了?”嘴角扯出一個略有些嘲諷的笑,周子潛有些意味不明的問道。
“是,是。”諾諾地應了聲,程威頂著壓力將接下來的話一口氣說完。
“大皇子今日帶人搜了王府,聽宮裏那人說,似乎是找到了王爺您與蘇丞相的來往信件。還有,陛下那邊似是擬好了旨,似乎是要將王爺您貶為庶人!”
一口氣說完,感覺到瞬間變冷的氣息,程威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皇城裏說是他惡名遠揚,殊不知,一到周子潛麵前,他便也是提著腦袋說話,絲毫不敢有半分忤逆之心。
“老大居然去搜府了,還尋得了本王的信件,嗬嗬,當真是這麼多年來,反倒最最看不懂的便是他了。”
似笑非笑的說了句,周子潛眸子再度一凜,“璟王爺呢?父皇可有下什麼令?”
“聽,聽說是遷往封地,終身不得回京。”
不知為何王爺要問起璟王爺的事,在他看來,璟王爺便再是百姓口裏的“北國軍神”現下也是秋後的螞蚱,蹦噠不了幾天了。
“好深的算計,既是如此,本王也該讓他們曉得一些事了。”
嘴角扯出一絲冷笑,周子潛眼裏是滿滿的瘋狂!
將兒臣貶為庶民嗎?
既是如此,父皇,那便別怪兒臣無情了!
“殿下,屬下早已吩咐好,就等殿下下令了!”
聽到周子潛的話,程威眸子猛地一亮,顯得頗為激動。
“明日,是個好日子,程威,明日本王便送父皇,老大他們一份大禮如何?”
嘴角扯出一絲冷笑,看著那天牢外若隱若現的月,周子潛的眼裏是勢在必得光!
“下官恭送大人。”
弓著身子將程威送出去,待得他的身影消失在夜空裏,獄卒長望了他出來的地方,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次日卯時,當大臣們陸陸續續都開始上朝時,百姓開始從睡夢裏蘇醒的時候。
京城裏開始彌漫了一股不一樣卻又極為隱秘的氣息。
卯時,隨著一聲“皇上駕到!”,早朝正式開始。
“稟陛下,蕭王爺之事已全部點算清理了,按照典製,明日可葬入皇陵。”
一開始,禮部尚書便將此事上報,按理而言,這是禮部尚書分內之事,卻還是讓很多其他的大臣們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
畢竟,誰願意一大早聽到這樣的消息,更何況是失去了皇子的陛下呢?
當下,一個個都在心裏歎息禮部尚書的不懂情理。
周宇泰聽了,眸子沉了沉,再是不喜蕭王,那也是自己孩子,幽幽歎了口氣,正準備說什麼,卻是被一個急切的聲音打斷了。
“報——”
來人帶著驚恐,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直接跪在了地上,差點將頭上的頭盔掉了下來。
“何事如此驚慌?!”周宇泰眸子一凝,沉聲問道。
早朝之時,若想進入,必須得由通報官先稟告,待得皇帝同意後方才允許進入。
今日這樣的情況,讓周宇泰不得不知曉定是有要事發生了,否則也不會冒著殺頭的危險驚慌至此。
“稟,稟告陛下,禦林軍反了,禦林軍劫了天牢,絕王殿下帶著他們將皇宮外麵都圍起來了!”
來人跪在地下,整個身子都忍不住顫抖起來,方才的那一幕幕,讓他現在都渾身冰冷,忍住內心的恐懼說道。
“什麼?!”
“怎麼會?”
“竟然是絕王,他不是在獄裏嗎?”
……
一道道驚恐夾雜著無措的聲音在議政殿裏此起彼伏,竟是忘了去看皇帝周宇泰的臉色。
跪在地上的侍衛回想著差點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刀,即便是在這三伏天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戰。
若是自己再慢一點點……
“各位愛卿此事你們怎麼看?”
從震驚中緩過來的周宇泰望著開始哄亂的朝堂,壓著聲音問道,眼裏再也看不到半絲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