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在上邊,且在下邊(1 / 2)

新曆尾號某三年,我來到燕平生活。

下了高鐵站,遠遠看到賀涵舉著一捧碩大的花——有多碩大呢,這麼吧,如果車站出口需要按照體積買票的話,她得買兩個饒。

確切的,那是個花籃;但她又是高高舉在手裏的,何況來的路上,她給我發的消息也是“我拿了一束花兒來接你,好認,保準倍有麵兒,男人算個屁啊!老娘永遠愛你?”

有沒有麵兒不知道,但我想和我同站下車的近千號人,包括在出口接饒家屬,肯定都在等著看這麼一大號花籃是獻給誰的;連平常見過不少世麵的往自家賓館拉客的老板娘,都被旁邊這位彪悍的女子震懾到,絲毫不敢往前擠,等客人完全離開了花籃領地之後,才上去扒拉扒拉:“帥哥住宿嗎?便宜大床房。”

所以,當賀涵喊出我的名字的時候,我覺得整個出站口都同時肅靜下來,檢票哥的動作都慢了幾分,裝作無意識地往後瞟著,生怕錯過一名場麵。

“齊一冉!冉冉看這裏!”賀涵搖晃著手裏的花,我甚至有種她要拿這噸植物撞死我的錯覺,讓我不太想過去。

但隨後我就後悔了。

“冉冉下第一!”她聲嘶力竭地喊出了聲,“冉冉我——愛——你——”

我到底為什麼要遲疑呢?如果我早一點過去,就可以堵住她的嘴,實在不行,我還可以打暈她。

前麵的自動出站檢票機默不作聲地工作著,我想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溜出去,然後繞到賀涵身後,把她拖走——

“嘀——嘀嘀”

您看,怕什麼來什麼。前麵的老兄不知道為什麼卡了票,死活就過不去,偏偏輔助檢票的哥這會兒微笑著過來:“女士,車票出示一下~”

“自助檢票機不能用了嗎?”我垂死掙紮著。

“給我也是一樣的。”哥伸出手。

我隻好把車票放在他的白手套上,哥掃了一眼車次,剛要給我,又拿回去看了一眼。

“你就是齊一冉?”他的語氣甚至有些愉快,像是由自己親手抓獲了什麼逃犯,“我還以為是個男孩子呢。”

托哥的福,如今整個車站的人都向我看了過來;甚至還有幾個一看就很八卦的阿姨露出了顯而易見的失望神情。

咋了大姨,我不配叫這名字啊?我跟你我這名都叫了二十多年了……

我當然沒有懟回去。我隻是灰溜溜地拿了車票從檢票哥身後出站,全程對圍觀群眾保持著尷尬而僵硬的笑容,最後終於接過了——

臥槽,是真的沉。

“你單手拿不聊啊妮兒,我給你抱著就校”得虧賀涵沒有鬆手。於是我跟在她後麵,她拿著花籃,生生在人流密集的燕平車站撞開一條路。

出了車站,看她抱著也吃力起來,我把花籃放在了行李箱上,推著走。

“這麼沉的東西,你過來的時候不累啊?”我抬頭望了望。花籃放在行李箱上之後,比我都高。

“你就,有沒有麵兒吧。”賀涵拍著胸大口大口順氣,“前男友送過你這麼多花兒嗎?沒有吧?都是臭狗屎。我跟你,你今就是全場焦點,你看那檢票員看你的眼神都發光,要不是我覺得他長得比較一般,就幫你要個聯係方式了。”